第四章 追到北京

    早晨跑步的时候，陈浩计划从公司直接去机场，可是起飞时间安排的这么晚，再加上网络上的事情，陈浩突然很想回家看看。林茗应该已经到家了，她知道网络上的事情了吗？她会怎么想？

    保姆吴婶一看见他的车开进车库，就打开前厅的大门。

    “都在家吗？”陈浩一边走进大厅一边问。

    “都在。马上开晚饭。”

    陈浩的房间在二楼，但是他却走上三楼，走到林茗的房间门口。门是开着的，陈浩看见已换了家居服的林茗趴在书桌上温习功课。也许是感受到门口的动静，林茗回过头：“哥哥，你回来了。”

    “是呀，功课很紧吗？”陈浩说着走了进来。

    “明年六月份就要高考了，不抓紧不行。

    哥哥，你来的正好，你教教我，这道数学题怎么解？”

    “你不是要考文学系吗？用不着在数学上这么用功吧？”

    “可是高考的时候还是要考数学。我数学的基础很差。我不cao心其它功课，就担心这门。”

    陈浩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林茗身边，看着使她苦思冥想的这道简单的数学题，他笑了：“这道题，你可以这样解答……”

    她的身上有一屡淡淡的清香，似有似无；她的发丝柔顺，凌乱的刘海随意的别在耳后；她的肤色白净，脸蛋上一屡红晕；她的眼睛晶亮着，小巧的鼻梁挺立；她的嘴角翘起来，脸蛋上浅浅的酒窝浮现，然后，陈浩看见她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听见林茗说：“原来是这样解答啊。哥哥，你一讲，我就明白了。”同时，他听见mama林兰英在门口说：“下楼吃饭，开饭了。”

    陈浩恍惚地站起身，林茗也站起来了，她快乐的嚷着：“吃饭罗，吃饭罗，mama，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林茗什么时候已经长到自己的肩头了？

    餐桌旁，爸爸陈树已经坐在那里，看见陈浩，他说：“浩浩，你赶紧吃饭，九点钟的飞机，最晚四十分钟后得出发去机场。我和你一起去。”

    陈浩愕然：“您去做什么？”

    “你今天群回的邮件，好几个董事都跑来找我了，他们这么担心，也有他们的道理。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通州那块地。”

    “爸，您都65岁了，今晚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那块地又不会跑了。

    “我身体好的很，我和你一起去。”

    林兰英说：“得，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冷清啊。”

    林茗说：“妈，不是还有我吗？”

    林兰英说：“是啊，还是女儿好，女儿是mama的贴身小棉袄。”

    浦东机场VIP通道入口，雷浩然已经等在那里，身边居然站着——张婷婷。张婷婷一看见陈树，连忙跑过来挽起他的胳膊：“陈叔，您也去北京啊？”

    “是呀，婷婷，你怎么在这？”

    “我来乘免费的飞机呀。”说完，她咯咯的笑了，眼睛瞟向陈浩。

    陈浩的眉头皱起来，问雷浩然：“怎么回事？”

    “陈总，我到的时候，张小姐已经在这了。”

    这是一架小型商务飞机，如果是公共客机，可以容纳40人。机尾上一道红色的光带将一个绿色的地球环住，这是环球集团的标志。这表明这架飞机不是公共客机，这是陈浩的私人飞机。

    机舱里只有六张真皮座椅，分成三排，每排两个座位。第一排的两张座椅可以平躺放下，就是一张床了。第二排的两张座椅可以向后旋转180度，这样就能和最后的一排座椅围成一个会议区。陈浩经常在这里开会。

    今晚，他没心思开会，一上到飞机，他就在紧靠机舱门的第一排右边的座椅坐下，扶着爸爸坐在了左边。张婷婷无法，只好和雷浩然坐到第二排去。

    九点整准时接到塔台的起飞指令，飞机驾驶员Dave驾驶飞机向跑道滑去。

    Dave是个美国男人，已经快50岁了。陈浩是在一次玩跳伞时认识Dave，也是在美国，在加利福尼亚。Dave是个狂热的跳伞爱好者，在陈浩遇见他之前，这个美国中年男人已经跳了近30年的伞了。他不仅热爱跳伞，也是个飞机迷，他在旧货市场淘来许多的稀奇古怪的零件，居然拼装成一架飞机，还能起飞。Dave未婚也没有子女，他成天和飞机呆在一起，梦想着驾驶着他的飞机环游地球。

    陈浩认识Dave后，他们经常结伴一起跳伞。关于蓝天，关于飞机，关于跳伞，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陈浩完成哈佛的学业，回国前与Dave告别，两人惺惺相惜，挥泪而别。一个月后，Dave来到上海找到陈浩，成了陈浩的私人飞机驾驶员。

    飞机已到达指定起跑点。Dave给机舱增压，然后加速……

    夜空中，一弯新月如钩。

    下飞机前，陈浩往雷浩然的手机里发了条指令：张婷婷交给你了，别让她跟着我。雷浩然看到这条指令，急的抓耳挠腮。他知道，张婷婷不好应付，他已经为此吃过几次苦头。可是怎么办呢？老板下的命令，必须执行。

    陈浩给爸爸陈树穿上毛呢大衣，用一条围巾将爸爸的脑袋和脖子围起来。陈树笑道：“太夸张了吧。”

    “北京已经下了好几场雪，现在又是深夜，很冷的，您年纪大，要多当心。”

    “是啊，岁月不饶人啦，我也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叫您别来，非要来。”

    陈浩扶着陈树一下飞机，向停在远处在指定位置等待的一辆黑色宝马走去，司机李师傅早已等候多时。

    雷浩然扶着张婷婷下飞机，说是扶着，其实是抓着，他抓的紧紧的，就怕张婷婷挣脱。果然，一出舱门，张婷婷先发出“嘶”的一声，然后说：“好冷啊，冻死了。陈浩，你等等我。”说着，想去追赶，但是被雷浩然拉住了：“张小姐，一辆宝马车坐不下四个人，我们两个得乘别的车。一辆商务车已经在外等候我们。”

    “怎么坐不下，加上我，正好，你去坐商务车。”说着，张婷婷想甩开雷浩然的手：“你干什么，快放手。”

    “张小姐，我已经在香格里拉给您预定了一间套房，陈总他们直接回家，和酒店不顺路。”

    “放手——”张婷婷提高了声音。

    “要是您不困，我陪您去天上人间坐坐，喝喝酒跳跳舞，怎么样？”

    “雷浩然，你放手。”张婷婷说着，踢了雷浩然一脚：“信不信，我叫我爸炒掉你。”

    张婷婷眼睁睁看着宝马车在首都机场明晃晃的夜色中离去。

    “雷浩然，别以为陈浩器重你，我就没办法炒掉你，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