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里逃生
大姐夫的意外死亡，给了我大姐沉重的打击。二姐银花还是没有消息。大哥的精气神一天天在消失。他才二十多岁，背也驼了起来。大哥的命运似乎与算命先生的预测风马牛不相及。 我在疏菜公司上班，每个周末回家一次。夏荷还是隔三差五地去找我，不过她看我不高兴，呆不了多大一会就离开了。 这一日，我正在大街上走，却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个碗，正在向人乞讨，她头发凌乱，衣着破烂，天气已经转凉，她身上还穿着一件薄衣服。她看到我的时候，迅速转过身去，我感觉她有一个动手特别熟悉，细想了一会，猛然想起她不是别人，正是我离家出走的二姐银花。我一回头，她已经快速地闪进了一个巷子，尽管她身怀有孕，脚底下却很利索。我撒腿就追，在巷道里，一把抓住她，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我二姐银花。她形容憔悴，和先前青春美貌的样子大相径庭。我一把抱住她，泪如雨下。 我将她带到我的宿舍弄了些吃的给她，又到不远处的门市部给她买了几件换洗衣服，烧了热水，让她洗了澡。 我高兴地都快发疯了。上天怜我，总算是让我找到了我二姐。 我责备她不该太固执，天大的事情塌下来都有家人帮她撑着。 二姐说：“做了这样的事，我觉得特别对不起父母，先前粉花的死已经让我们在村子里丢尽了人，现在我故伎重演。特别是看到王成那副伪君子嘴脸的时候，我悔，可是肚中的孩子已经成形了，再说他毕竟是条命。” 我哭着说：“二姐，你要知道我跑遍了亲戚家，大哥也是天天为你发愁，大姐前些日子生病了，还想着要去找你。你这样在外面作贱自己，我们也是度日如年。” 袁春很知趣地出去了，我铺上床，让二姐上床休息。公司里房屋紧张，我和袁春一个宿舍，如果二姐住我床的话，袁春往哪儿睡？正在发愁，夏荷来了，她说刚买了些新鲜的水果，就顺便给我几个尝尝。 我关上宿舍的门，把她挡在门面，夏荷有些奇怪，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找着我二姐了，她正在屋里休息。 夏荷兴奋不已，非要进去和我二姐相认。我拦住她：“你知道她这些天都是怎么生活的吗？” 夏荷笑道：“肯定是在亲戚或者朋友家里住着。” 我痛苦地说：“她是靠乞讨为生。” 夏荷惊呆了：“不会吧，她可是我心中的女神，一个为敢于为爱情不惜一切的女子。” 我叹了口气说：“我家里这些年特别不顺，前不久大姐夫也意外地死了。现在我二姐找到了是十分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我这是集体宿舍，她又要住哪里？凭她的个性，断然不肯回朝阳村的。” 夏荷笑了：“原来你是为了这烦恼，你这里住不成，我那里可是有现成的地方住，刚好二姐可以给我做伴。” 我反问她：“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的房间大，平时就我一个人太寂寞了，你要是担心欠我人情的话，可以让二姐当我的中文老师，我不给她付费，为她提供食宿总行了吧？” 我笑了：“你总是让我欠你的人情，这好嘛？’ 夏荷笑着说：“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恐怕这辈子都脱不了干系。” 夏荷回去收拾床铺去了，叮咛我等二姐醒来之后将她送到她那边去。 二姐醒来便立即要离开，我不解地问她要到哪里去？她说城东头有一座庙，她一直在那里过夜，晚上的时候，老鼠就给她做伴。她得回去了，那些老鼠肯定等急了。我立时变了脸：“二姐，不是我说你，在你和王成这件事情上，你已经觉悟了，我们也不和你再计较，可是你要知道，你在外面流浪，我和大哥心里有多疼。我送你回家吧？我有自行车，我带你，趁着夜黑，没有人看见。” 二姐说什么也不回去，她一向是不服输的人。我知道，让她挺个大肚子出现在村子里肯定是不行的，也不勉强她。 于是我对她说：“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回去，但破庙你根本就不能住，你自己可以将就，可是腹中的孩子却不能。” 二姐见我说的有理，不吱声了。 袁春从外面回来，一直打呵欠。二姐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对不住啊，影响了你们正常体息。” 袁春笑道：“二姐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你是安喜的jiejie，就是我的jiejie。你晚上就睡安喜的床，我们俩挤在一起睡。” 我捅了捅他的胳膊，对二姐说：“二姐我看这样好了，我有个朋友是意大利人，名字叫厦荷，是个特别好的外国人。” 二姐以为自己没有听清，问我：“外国人，是真的吗？” 我告诉她，已经和她说了让你住她家，吃住都包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作她的中文老师。 二姐对我认识意大利姑娘很好奇，我告诉她不要害怕，人家是很有素质的人，而且还去过朝阳村我们家，她父亲是安心葡萄酒的创办人欧德曼先生，现在是葡萄酒厂意大利方面的代表。 二姐听了很吃惊，很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不早了，我带二姐去葡萄酒厂找夏荷，她正在酒厂的大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我们，夏荷很亲热地一把拉住我二姐银花的手，很亲热地叫了声姐。我二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她第一次见到夏荷就表现得很有气质，根本不害怕的样子。夏荷对于我二姐的美貌十分羡慕。她早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床铺，都是上好的棉被。 离开葡萄酒厂，我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不由自主想：如果大哥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不用说高兴地肯定手舞足蹈。 天色已晚，我急于把到我二姐的事情告诉他，骑着自行车就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