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师
PS：书评有不？这个可以有啊！ 公民？是公民属于世界？还是世界属于公民？不论怎么说，至少他们并不是国王的私有财产。 “……何况王冠不在你的头顶。”天问这样毫不留情地打击米希尔，年轻的王子殿下气得浑身颤抖，偏偏无力反驳。“每个人都有权力拥有生命和相对的自由，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论他是人族还是妖族，他的智慧生命同等尊贵，他们的灵魂是等重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米希尔，你是人族未来的王，难道你不能认清这事实吗？还是说你的领地不忍许任何异族享受阳光？”天问尽量使自己语气柔和，这个圣骑士还年轻，需要一点点开导，而不是严厉的斥责，“米希尔，我知道你是高贵而善良的圣骑士，你也希望人族的子民即使在妖族领地能够同样抬起头做一个自由人吧？我相信，成百上千的人族子民变成麻木的奴隶，在这片土地上受尽屈辱，这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吗？” 米希尔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低下头，不敢面对那个揭开神秘兜帽的恶魔。似乎这个姿态的恶魔，闪耀着难言光辉的恶魔比那个神秘莫测的斗篷人影更加令人生畏。 天问感觉自己的话还是略有成效的：“米希尔啊，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人族的子民在这里也还是人族，不论在哪里都是人族。他们有自己的快乐和忧虑，有自己的幸福和痛苦，他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他们属于自己，而不是属于人族的王。妖族新域中妖族居民只占三成，剩下七CD是没能离开新域的人族居民，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在毫无公平可言的环境里哀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崩溃中自尽。他们需要希望，需要公正和公平，这是他们的指盼……” “他们还指盼我！人族国王的正统继承人——大王子，米希尔！”米希尔倔强地抬起头，保持自己身为王室的骄傲。 天问不置可否地偏过脑袋：“诚然如此，但那还是有些遥远。你不仅要从弟弟那里夺回王位继承权，还要应付不友好的精灵，还需要收回西部贵族联盟的统治。你要整合军队、官员，你面对的阻碍数不胜数，你要征服那群不从的下属，要带领他们战胜妖族的军队——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战胜你自己！” “这……”米希尔一时语塞。 “人族的子民指盼的是大王子，而不是米希尔。并且更加实际的是，现在的法律能救他们的命！远水解不了近渴！”天问说这些话的时候尽量缓和语气，“米希尔，看开一点吧。人族子民需要希望，需要喘口气。别让你的仇恨断了他们的希望！” “好吧，你是对的。”米希尔叹口气，艰难地承认了这个让人挫败的事实，他还没能力解放妖族统治下的人族子民。“但总有一天，我会率万马千军迎回我的子民的！” “我等着。”查尔斯不咸不淡地回应。 “哼！妖族！你的日子不多了！”米希尔不敢对天问随意发火，不代表他内心平静。大声地威胁着查尔斯，“妖族！” “米希尔！”天问脸色却变了，轻喝出声，严厉而冷峻，“请不要三番五次引我做怒！” 戒指在宽大的衣袖里相互摩擦，金属发出的声音让米希尔有些心惊胆战，就连一旁的莉亚迪和无辜的查尔斯都惴惴不安。 米希尔和莉亚迪齐齐退了一步，畏惧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表情含着隐忍怒气的恶魔大人。他不需要咆哮或者怒视，只是用语言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的愤怒，这种直白坦诚的愤怒反而让人更难承受。如果天问大声怒吼，米希尔也敢更大声地压回去。但天问这样直白的生气却让米希尔感到羞愧，就像自己曾经惹得父王愤怒一般。战战兢兢，生不出一丝反抗忤逆的念头。 “我且告诫你，不要论断人，不要以种族界定邪恶或正义！”天问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个大王子真是不知好歹，圣骑士的精神被政治压力消磨光了吗？“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话，就是希望你能略微明白这一点。说实话，你真是让人失望！为什么口口声声轻蔑地称呼别人的种族？难道你要侮辱一个智慧的文明吗？因为别人身为妖族，你就把罪责加在别人身上？你公正怜悯的骑士道精神去哪了！人族、妖族、精灵、矮人、兽人、地精、侏儒、巨龙……每个智慧个体都有同样的权利，平等地享受阳光的权利。人族有人族的荣耀，妖族也有妖族的骄傲！米希尔，好自为之！” “我错了……我不会再犯了，请您原谅……”米希尔大王子嗫嚅着小声认错，羞愧的情绪让他抬不起头来。 “请您不要责怪哥哥，您知道的，他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莉亚迪小声地为哥哥辩解，她也不敢抬头直视生气的恶魔大人。 “克莱德！克莱德，不要冲动，请不要生气。”天问突然说起莫名其妙的话，让米希尔和莉亚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查尔斯却看得清楚，那个破旧斗篷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米希尔身后，已经把镰刀抵到米希尔后颈，如果不是天问及时制止，八成就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查尔斯冷笑着看向正在认错的两兄妹，幸灾乐祸地环抱双臂在胸口：“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咔。”这是克莱德下颚骨撞击时发出的威胁声，米希尔和莉亚迪面色苍白地回头看着那个冷峻萧杀的斗篷人影。 “克莱德，请不要生气。我也不生气了好吗？”天问站起身拥抱着克莱德，这个忠心耿耿的克莱德值得他真心实意地对待。 “我错了，我诚心悔改，以圣骑士的名义，求您的宽恕，在圣光的见证下。”米希尔满面真诚地看向天问，“向全地的智慧生命道歉。求您原谅。” “我宽恕你啦，我宽恕你啦。”天问拉着克莱德坐回座位，他真担心克莱德一个不爽真的把米希尔给切片了。天问可没地方找第二个圣骑士抓来‘心血来潮’。 克莱德静静地站在天问身边，和查尔斯并肩而立，至于那两个人类——如果还有惹主人怒气的事情，克莱德保证接下来的尸体碎片拼不出完整的！ “好啦好啦，人毕竟不是十全十美的，难免会犯错误，知道改正就问题不大。”天问小心翼翼地看着身侧的克莱德，这个像兄长、像挚友一样照顾自己的克莱德在天问心中还是很有地位的。“莉亚迪，你也要注意。米希尔冲动浮躁，你却要常常冷静，免得你们一起陷入坑洞里。当然，我也知道你们不信任我……别急着否认，还有，不要试图对我撒谎，这除了让我感到厌恶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兄妹俩露出惊慌的表情，他们知道自己的秘密被看穿了。果然，在恶魔大人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吗？ “假装暴怒的样子来试探我——我且告诉你们这是无所谓的事情。你们担心我真实的目的，质疑我的动机。我并不介意，这是人之常情。但请下不为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不可能容忍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的诚实，你们若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尽可直接坦诚地告诉我，请不要继续这样的愚蠢了。”天问揉揉眉心，头有点疼，之前超负荷精神频率让他有点吃不消，毕竟幻世的属性大大限制了他的能力。现在教育这两个小家伙也让他有些疲惫。“勾心斗角还不是你们该忧虑的事情，所谓的精巧布局或者完美陷阱只会使你们日渐腐烂。米希尔，莉亚迪，我还不愿眼睁睁地看你们这样自陷网罗。” “唔～”兄妹俩一时语塞，他们的试探完完全全地失败了，还弄巧成拙差点被克莱德分尸。甚至在他们看了，真正的失败是让恶魔大人对他们的印象变得更加糟糕。 “那……我直接问了。大人，您还会帮助我们吗？”莉亚迪沉吟了一会儿，试着新的交流方式，努力挽回天问的好感。 “好极了，你的坦诚让我喜悦。”天问露出的微笑让莉亚迪感觉阳光再次明媚，天问手掌上的温度也传进莉亚迪的金色发丝间，“会的，我会帮助你们，但是我的帮助仅限于你们的合法地位。更多的帮助只能看我心情了。” “谢谢您。”莉亚迪感受到头顶上的温暖渐渐冷却竟然有些失落的感觉，但还是礼貌地表示感谢。 “好吧，孩子们，我也要说对不起，或许我的语气太严厉了。”天问温和地微笑着双手揽过面前的兄妹俩，一左一右拥抱着两人，“我道歉。” “不不，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米希尔诚惶诚恐地道歉，即使这个恶魔年纪轻轻甚至很可能与他同龄，即使自己贵为人族大王子，但米希尔还是忍不住降低自己的姿态。 天问微笑着放开双手，施施然坐回椅子上。一个拥抱就能让米希尔感受到救赎一般的升华，激动得不能自已。 “好了，请自便吧，我还要修订法律。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以后我可以传授你们一些武技……嘿，不要怀疑，虽然一个法师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不要小觑知识。就这样吧。”天问的武技当然不弱，现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格斗宗师，好歹当年也是青云仇一手拉扯大的。 “没问题……嗯，天……天问，我们能换一个称呼吗？”米希尔有些扭捏，但他确实觉得直呼恶魔大人的名字是一种轻慢的表现，这让他羞愧而不安。他的双手不安地藏在身后。 好吧，这样匪夷所思的感受也不只限于米希尔一个人，莉亚迪、逆风、查尔斯甚至许许多多曾经参加围剿通缉犯的玩家都有这样或模糊或清晰的感受。越是和天问接触就越是觉得敬畏，嗯哼，普遍规律。 “哈，这么说的话，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好了，我叫月之痕·天问，你们可以称呼我军团长，或者——师。”这不是临时想到的什么中二称号，而是确确实实的尊荣。是天问在现世能力被封印之前获得的称号，得到无数异能者和组织、甚至国家的认可——师，不是教师的师，也不是魔法师的师，而是士师的师！ 天命士师。这是荣耀，也是责任。当时堪堪十岁出头的楚忆轩就已经感受到肩头的担子有多沉重。士师这个称呼出于以色列文明，《圣经》中上帝耶和华划为自己眷顾的民族，而士师的时代中每位大士师都是时代的最高领袖，负责为神牧养万民甚至看顾列国！楚忆轩在机缘巧合之下懵懵懂懂接过这个重担，直到后来被封印了修为，在老爹老妈的帮助下深藏功名，隐居在天朝J市，现在更是若无其事地当一个城管混日子。 站在台前担任士师期间，楚忆轩曾一度迷茫惘然，跌跌撞撞，好在不靠谱的爹娘身处一个可靠的组织，在那个神秘组织的帮助下，楚忆轩才能安然地享受现在的时光。世界许多是是非非，各色各样的事情都曾从楚忆轩眼前流过，世故、温情、冷漠、歧视、悲伤、幸福、诡诈、忠诚、背叛、精神、仇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那段颠沛流离的经历造就了现在高贵的恶魔大人。 “好啦好啦，孩子们，不要因为身处安逸的环境就懈怠磨炼，你们未来要面对的困难不可估量，抓紧时间强壮自己吧——不论是智慧还是力量。”天问还要处理数不清的法律呢，没时间照顾小孩。嗯，小孩，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天问的年龄也就和查尔斯、米希尔差不多，只比莉亚迪大一些，真正说孩子的话还真有些不准确。但偏偏没人产生违和感，仿佛理所当然。怎么说呢？大概只能说是恶魔大人的人格魅力吧，自身气场太强大了。 “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师？法律方面我也有学习过，还有圣堂的戒律，希望能帮到您。”米希尔有些胆怯，不敢抬头看向天问，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即使从正常人的逻辑上来讲，他完全无过。 “好极了，未来的王，多接触法律对你和子民有不少益处。”天问微笑着没有拒绝，至于帮忙什么的，并不是那么有必要，天问随时都能拿出许多相对完善的法律。“那莉亚迪也一起吧，你将来也要常常帮助你的哥哥，互相补缺。查尔斯，你带他们两个去隔壁搬几张椅子吧。” “如您所愿，主人。”查尔斯躬身应是，然后面无表情地领着米希尔和莉亚迪离开，顺手带上之前被狠狠碰撞在墙壁上的木门。查尔斯当然不会给这两个惹动主人怒气的家伙什么好脸色。 “勾心斗角还有尔虞我诈，唉，还是我自己来好了。”天问自言自语地用食指柔软的指腹揉揉眉心，桌面上的魔印纸安安静静地躺着，那叠厚纸的背面书写着一项法律。那是天问悄无声息间准备好的，为新域里麻烦的妖族贵族而准备的。借鉴中国历史上中央和地方斗争的经验，类似于推恩令一类的毒药式法规，一步步削弱地方贵族的力量，他要稳固新域、稳固查尔斯总督之位、稳固整个妖族帝国的政局。野心膨胀的新域贵族蠢蠢欲动，天问不得不采取行动，免得在对神的博弈中败得一塌糊涂。何况那些贵族总是自视甚高，把各自领地的领民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甚至奴隶。‘清除蛀虫，势在必行。’ 甚至为了推行这项法案，天问已经准备好两份信件，只要以总督的名义寄出去，分别寄给大贵族和中小贵族，简单的利益分化很快就能得到中小贵族的普遍支持，大贵族也没办法阻拦，甚至有些大贵族还可能支持这些法律。借势推行新的法令，中小贵族的力量不足为虑，逐个击破完全没压力。这一点查尔斯不会让天问失望的。‘和平什么的，果然不是想象中那么轻松！总要有人负担点什么。’ “你比我想象中更令人敬佩，师。” “啊咧啊咧？我没关传音石？！” “一直都没有。倒是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宁愿自己承受厌恶的事情，也想庇护几个毫不相关的孩子吗？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还是个孩子呢。” “啊啊，啰嗦啦！啰嗦啦！与其在意这个，不如多想想刑法啦！” “哈哈哈哈。”“呵呵呵。” “笑什么笑！就不许我犯傻吗！”“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