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反目
话音甫落,几丝莹亮的闪光,划过混乱无序的轨迹,带着无匹的锋锐之气,破空而来!其锋锐杀气,令人生寒! 奴良面色一变,忙拉着秀元闪到一旁。莹亮细丝擦着两人身躯而过,轻而易举的将木格纸门切成碎块,没入地板,又将地板切出个巨大的不规则窟窿,直至没入地面。 秀元,或者说安/倍昌明与奴良滑瓢一道转身,就看到犬夜叉落在两人对面,怒容满面,杀气盈盈。 安/倍昌明看到犬夜叉,微微有些惊讶,接着露出几分苦涩,“犬夜叉,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只能说你的命不好,安/倍昌明,死来!”犬夜叉狠狠瞪着双眼,就要再次出手。 “住手!”奴良见状,闪过怒容,跨出一步,拦在两人之间,喝道:“犬夜叉,住手,秀元是我的客人,你要杀人,问过我这个主人家了吗?” “什么秀元,你可知道,他根本不叫什么秀元,他名安/倍昌明,是安/倍家的阴阳师,今日,我必杀他,你让开!” “够了,封印你同伴的是安/倍昌茂,跟他有何关系,你不要胡搅蛮缠!”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犬夜叉看着奴良滑瓢冷笑,厌恶的道:“安/倍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我见一个必杀一个!” 犬夜叉说完,不跟奴良多解释,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安/倍昌明,已经容不下其他人,扬手间,几缕银色的细丝从指间飞出,带着无匹的锋锐之气,向安/倍昌明激射而去。 奴良脸上闪过怒气,伸手就要阻止,谁知剑气在接触他的手掌前一刻,轨迹竟发生了改变,绕着他的手掌划过道道弧线,从他手掌上下穿过,对着他安/倍昌明袭来。 安/倍昌明轻叹口气,飘然后退撤到院中,对欲出手的奴良滑瓢道:“奴良,不用出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秀元...” 奴良还欲解释,就见几道剑光失去安/倍昌明的目标,交叉碰撞汇聚成一点,不但没有互相抵消消散,反而汇集成一团,一道几倍粗细的剑气对着安/倍昌明的胸口再次激射而去。 安/倍脸色微变,指间夹起两张符纸,口中念动精简的咒语,两层淡红色的结界在他身前显现,剑气打在结界上,瞬间便将外层结界打碎,只是面对内层结界,却显得有心无力。 眼见剑气散去,还未等他松口气,一团蜷缩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他面前,身影展开,手中长刀狠狠抽在摇摇欲坠的结界上。 碰!漫天的红色灵气飘散,结界怦然破碎,将安/倍昌明暴露在犬夜叉的刀锋下! 犬夜叉咧嘴狞笑,身形堪堪落地,高扬的右手微转,刀锋向下,对着安/倍昌明便是狠狠劈下。这一刀若劈实了,轻者能废去安/倍昌明的左手,重者便是将他斩杀当场。 致命的危机当头,只见安/倍昌明轻巧的打了个响指。 犬夜叉刀锋落处,倏的冒出一簇火苗,火苗赤红如血,见风便长,腾得燃成大团的火焰,火焰中,一个蛇头闪电般探出,张开狰狞的大嘴,叼住了犬夜叉的刀锋。 找死!犬夜叉怒喝一声,翻转刀锋,狠狠抽出,只听火蛇惨嘶一声,两颗尖锐的毒牙已被犬夜叉撬断飞出,落在地上化成两团火焰,徐徐消散。 火蛇受创,眼中恨意大生,狠狠的盯着犬夜叉,蛇头猛得弹出,击向犬夜叉的咽喉。 犬夜叉只觉眼前红影一闪,急忙侧身闪开,同时左手从肋下突出,却抓了个空,手腕灼痛,低头看去,火蛇已将他手腕缠住,竟挣之不脱。 火蛇看着犬夜叉,蛇眼中满是残酷的笑意,蛇吻大张,一团拳头大的火球从中飞出,直扑犬夜叉的面门。 炽热火球温度惊人,犬夜叉近在咫尺,脸上的汗毛都有被灼烧的感觉,身上的火鼠裘在上次的战斗后就不能穿了,被云豆收起,就算有火鼠裘,他的面门也是挡不了火的。 火球扑面,犬夜叉的手腕却被死死缠住。千钧一发,犬夜叉的手腕猛得爆发出一阵血红色的妖力,将火蛇的躯体震开,抽身而退。 逼退犬夜叉,火蛇得意长嘶,蛇头甩动,小臂粗细的火红色身躯绕着安/倍昌明飞快游走,蛇躯不断拉长,转眼间,就已经将安/倍昌明裹得严严实实,就像一身火红色的盔甲。 犬夜叉和火蛇之间的争斗极快,几个来往过后,犬夜叉伤了手腕,火蛇断了两颗毒牙,互有斩获,却都不伤彼此根基。 犬夜叉眼见安/倍昌明防卫严密,无机可乘,讥笑道:“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你学了这身缩头乌龟的本领!” “你也不差!”蛇躯通红透明似水晶,并不妨碍安/倍昌明视物。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犬夜叉恶狠狠的说完,将白夜归鞘,握着刀便开始蓄势,惊人的灵力汇集在刀锋之上,一种别样危险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浮起。 安/倍昌明见此,面色变得凝重,手中持符,四灵大阵竟似受到感应,凤鸣轻灵,火红色的灵力通过四灵大阵向安/倍昌明汇聚,又经由他的手加持在腾蛇身上。 蛇吻间,泄露出刺眼的光芒! 眼见死斗开始,就听到奴良滑瓢隐含怒气的呼喝:“住手!!” 犬夜叉只觉得眼前一花,眼中就失去了安/倍昌明的身影,愤恨的转头,却发现连奴良滑瓢的身影也消失了。 失去目标,蓄势的绝招无处可发,犬夜叉只能保持警戒,调动五感,却毫无所得,手中的招式不能久持,只能散去,妖力不免震荡,内脏好不难受。 眼前犬夜叉消失在面前,安/倍昌明便知道奴良滑瓢已经出手,他的杀意并不重,干脆的散去了式神。转头见到奴良滑瓢,便走上前,歉然道:“给你添麻烦了!” 奴良滑瓢怒意微敛,摇摇头:“该是我道歉,明明是主人家,却让客人陷入危险!” 安/倍昌明道:“看来,今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便告辞了!” “嗯,今日着实不方便待客,明日再来吧!” “今后,怕不能来了!” 奴良变色道:“为何?” “今日前来本就是跟你道别的!” 奴良滑瓢忍不住踏前一步,“发生了什么事?” 安/倍昌明道:“我已经给阴阳寮递了辞呈,十天之内就要启程离开京都!” “跟土御门家一起?” 土御门家离开京都的传闻很早就传出,甚至土御门家确实开始变卖京中财产,只因为安/倍家家主安/倍昌茂亲自上门大闹一场,才延后至今,没想到已经有了决断。 “你猜到了?是的,此生,安/倍昌明只怕都难再有机会踏足京都!” “此去...一路小心!” 安/倍昌明洒脱的笑着点点头,看了眼犬夜叉本该在的位置,转身离去。 等犬夜叉眼前再次出现奴良滑瓢的身影时,安/倍昌明早已经离去,犬夜叉直觉胸中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对着奴良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大叫道:“你放了那个家伙,那个安/倍家的混蛋?” 奴良滑瓢没有回答,表情冷漠,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的道:“犬夜叉,虽然知道你冲动任性,却不想冲动至此,因为你...” 奴良话语微顿,似乎想到与秀元的过往交情,露出几分遗憾,“本来,你大闹我府邸,欲伤我的客人,我应该留下你,与你详细分说的!” “但今天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我不为难你,你走吧,合作的事便作罢!” 犬夜叉闻言一愣,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难以置信的道:“你,你在赶我走?” “请,门在那边!”奴良滑瓢一指门口,连说话的心思也没了,转身就要回屋。 犬夜叉看着奴良滑瓢的背影,半晌没说出话,直到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怒极反笑,犬夜叉指指自己,又指指奴良,“哈哈哈,你在赶我走?哈哈哈!” 犬夜叉敢发誓,这辈子的都没被这么羞辱过,所幸,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犬夜叉神色骤冷,手按在刀柄上,樱色妖纹爬上脸孔,犬夜叉眯起血色的眼睛道:“是什么,让你以为,我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走的货色?” 奴良滑瓢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犬夜叉,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你待如何?” “嘿!”犬夜叉咧开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其意义不言自喻。 奴良滑瓢眉头一皱,不需他吩咐,斜里飞出一道黑色的影子,直扑犬夜叉,手中的锡杖兜头砸下,正是白日里给犬夜叉送请帖的鸦天狗。紧随其后的,还有几只聒噪的小妖,叫嚣着朝犬夜叉冲来。 “半妖,不要太嚣张啊!” “杀了你!” 犬夜叉胸中怒意与杀意早就沸腾,侧身后退半步,腰间佩着的那病剑身近一米半的长刀豁然出鞘,在犬夜叉身前划出一道半圆! 没有兵刃碰撞的响声,刀刃似划过豆腐一般,将鸦天狗手中的锡杖便短程两截,断口平滑如镜。 鸦天狗握着半截锡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本能的要闪躲,但他是飞向犬夜叉的,脚不沾地,转向不便,竟来不及转向。所幸犬夜叉刀势已尽,回刀已经来不及,便顺势用受伤的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带着转了半圈,将他砸向后方的同伴。 跟着冲来的都不过是些没脑子的小妖怪,应变不及,只来得将手中武器锋刃放下,便被鸦天狗砸成了一团倒地葫芦。 犬夜叉的目标是奴良滑瓢,看都未看他们,便从这些小妖身上越过。 高高跃起,直面廊下的奴良滑瓢,犬夜叉嘴角挂起残忍的笑意,舌头呲牙,尖锐的犬齿膈得嘴唇生痛,却更加刺激他的杀意。 眼见犬夜叉刀势已成无法调转,犬夜叉的人又在半空无法动作,奴良滑瓢退后一步,也不见他动作,犬夜叉眼中,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嗤的一声,刀锋嵌入地板,犬夜叉心中警兆大鸣,刀锋翻转,长刀裹挟这木屑在犬夜叉身周绕了一圈,没有切中任何东西的触感。 犬夜叉不敢懈怠,闪电般跨出几步,被靠着廊柱,才微微松了口气,一双眼睛警惕的环视左右,雪女早已经远远退开,鸦天狗与其他的小妖怪已经站起,远远站着没有靠近。 唯独没有奴良滑瓢的身影,无论视觉,嗅觉,还是听觉,都没有发现奴良的存在。但是,危险的直觉,却在告诉他,奴良一直就在他的左右,只等他松懈的瞬间。 汗水从犬夜叉的鬓角滑落,犬夜叉的心在下沉,这样的劣势太大了,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叮! 就在犬夜叉动摇的瞬间,持刀的手腕猛得一沉,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长刀几乎脱手,犬夜叉的刀锋被荡开,防御姿态也被带着微微变形,还不待他调整,肩上锐痛,血色汩汩而出,晕染胸襟。 “离开,犬夜叉,我不想杀你!”奴良滑瓢强忍怒气,在犬夜叉的前方露出身形,冷喝道。 犬夜叉哪里肯听他的,脚步轻转,趁着奴良现身的一刻,果断跳到廊外灌木丛间,与奴良,鸦天狗等妖成三角而立。寄希望于灌木的枝叶动向可以让犬夜叉发现奴良滑瓢的动向。 “垂死挣扎!”奴良滑瓢看到犬夜叉的动作,脸色一冷,再次消失在犬夜叉视线中。 犬夜叉神色一紧,没等他反应过来,背后就是一阵锐痛,一道狭长的刀口几乎碰到他的脊椎,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在刀锋袭身的瞬间就跨出一步,只怕现在已经半身瘫痪了。 闪电般转身,犬夜叉面对着空气,牙一咬,心中定计,只能用那一招了,可不要怪我心狠啊! 犬夜叉狞笑一声,倒转刀锋,嗤得插入地面,浑身的妖力不要钱一般顺着刀锋冲入底下,在意识的控制下,编制成一张妖力的丝网,将他方圆丈许的地下囊括其中。 奴良滑瓢似乎在观望着犬夜叉的动作,没有趁机动手,而鸦天狗和几名小妖,也都是站得远远的,没有上前。 这点犬夜叉必须感谢,要知道,现在他把体内七成的妖力冲入底下,根本没有余力对抗另一名妖怪的攻击,如果绝招提前发动,失去突然性,犬夜叉不知道自己的招式还能不能伤到奴良。 嗤!犬夜叉的准备时间实在太长,奴良滑瓢似乎失去了耐心。 心中的警兆大鸣,犬夜叉心中大叫,不再忍耐,沉喝一声:“起!” 铿锵!刀锋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妖力裹挟着尘土形成无数刀锋,从地下刺出,将方圆几丈化作锋林剑冢。 泥土石块在飞扬,地下虫豸被裹挟着四散,灌木花草被连根拔起,回廊地基化作残垣,不过瞬间,方圆丈许内的物事被毁坏殆尽,尽成废墟。 锋林的控制消耗极大,不过几个呼吸,犬夜叉就无力控制,尘土爆散,洋洋洒洒落下。 奴良的身影在犬夜叉身前显现,有几分狼狈,衣衫残破,腿上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脚掌在地上流淌,并不致命。 犬夜叉遗憾的笑了,还是不够吗? 提起仅剩的妖力,死战而已,怕什么! “住手!”雪女的疾呼传来,犬夜叉脚下冰寒刺骨,却见到寒冰从雪女脚下蔓延而来,将犬夜叉和奴良滑瓢的双脚一并冻住。 同时,冰雪的墙面在犬夜叉的面前竖起,挡住他和奴良滑瓢之间的视线。 “奴良大人,够了,不要再动手了,你们的动静已经够大了,难道想把阴阳师都吸引过来,把这里彻底暴露吗?” “犬夜叉,你的气已经出了,我代表奴良组为刚才的失礼向你道歉,请离开吧!” 犬夜叉冷笑,血红的双眼扫向雪女,“你以为,战与不战,还由得你们?” 雪女竖起眉不悦的道:“你还想怎样,奴良大人已经阻止过你了,但你还是出手了!” “你只顾着指责我们的失礼,却何曾考虑过,如果不是你出手攻击秀元大人,怎么会有之后的情况!攻击主人的贵客,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吗?” 这...犬夜叉脸色一滞,混沌的头脑似划过响起霹雳之声,看看怒视左右废墟般的环境,还有不远处那些从地板下,墙头上,回廊转角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小妖怪们,犬夜叉不由自问,错的真的是自己吗? 没有答案! 战意如潮水般退去,妖纹从脸上退下,犬夜叉心中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郁郁不得发泄,摇摇头,收刀入鞘,头也不回的离去。 犬夜叉也不走正门,在围墙边轻轻一跳,就翻进隔壁,只是刚才战斗的动静颇大,隔壁府邸中的人类早已经被惊动,看到犬夜叉翻墙进来,呼喝一声,几名侍卫就将犬夜叉团团围住。 “站住,妖怪!跪下受死!” 犬夜叉眉梢一挑,他的心情正差,这话就像就像一根导火索,引燃了他胸中的郁闷,冷冷一笑,刀锋闪过,片刻的死寂,红色的液体从喉咙喷溅,几人脸色惨白,后知后觉的捂上自己的喉咙,指着犬夜叉,惨叫被堵在喉咙中,血水如泉水般从指缝漏出。 不像风声!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犬夜叉不但没有心情舒畅,第一次,产生了胃部抽搐的恶心感。M的,这都什么事嘛! 犬夜叉狠狠一跺脚,拿起侍从沾着血迹的斗笠戴在头上,找了段靠街的围墙翻出,在行人的惊呼中,犬夜叉寻了个小巷便钻了进去。 而街道上,看着犬夜叉离去的身影,街道中,两个长相平凡的行人对视一眼,留下一人继续监视奴良府,另一人追着犬夜叉的脚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