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兄弟
安/倍昌明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心中的情绪难免复杂。 他并不怪犬夜叉，犬夜叉的怒火在预料之中，他的心里，对犬夜叉多少也是有愧疚的。 兄长通过他的口中知道了犬夜叉和云豆的存在，又因为他袖手旁观，云豆惨遭封印。在亲情和友情之间，他虽然本能的选择了亲情，但对犬夜叉的愧疚仍然无可避免。 如今，犬夜叉与他刀剑相向，安/倍昌明反而感到几分轻松，这样，就算和犬夜叉彻底了结了吧！ 遗憾的是，跟奴良滑瓢仓促的道别。虽然觉得这样的道别也不错，省却了送别的伤感情愁。但想到今后只怕跟这个京都中仅有的聊得起来的知己难有碰面的机会，不可抑制的，安/倍昌明心里渗出几丝寂寥！ 轰！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安/倍昌明转身望去，奴良府上空，扬起漫天的灰尘，灰蒙蒙一团颇为壮观，街上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或远或近的站着观望，一副好奇又顾虑的模样。 这是，犬夜叉和奴良？ 安/倍昌明想到犬夜叉火爆的性格，就能想象他和奴良之间的冲突，下意识的转身回去，但没走出几步，又停下！ 算了，他参与进去，只怕会更加混乱！安/倍昌明笑了笑，转身离去。 只是希望，两人不要闹得太大。 回到府中，远远的，安/倍昌明就看到一道身影停在他的房门外，那是兄长安/倍昌茂。 安/倍昌茂昂首静立，似乎等了颇久，看到安/倍昌明，点了点头。 跟着进了屋中，叫住正要准备茶水的弟弟，安/倍昌茂直言问道：“你上书请辞了？” 安/倍昌明身躯顿了顿，心里暗叹，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吗，抬头直视兄长，安/倍昌明点点头应道：“是的！” 安/倍昌茂皱起眉头，不容置疑的道：“留下！” 安/倍昌明没有说话。 似乎感到弟弟的不为所动，安/倍昌茂继续道：“你也知道，贺茂家初掌阴阳寮，必然要对寮中进行清洗，虽然我主动让家族的弟子让出关键位置，贺茂忠国不会太过分，但必须有一个足够能力的人保证家族剩余的力量！” “寮中不是现在还有兄长在，自然可以确保安/倍家子弟无虞！”安/倍昌明微笑道。 “你懂什么！”安/倍昌茂沉下脸，喝道：“我已经恶了将军大人，将军大人之所以没有把我撤职，只是为了向民众显示幕府的宽容，但是，之后，贺茂家为了讨好将军大人，肯定会找借口将我撤职的！” “但是，你不同！”安/倍昌茂挺起胸膛，自信的道：“将军大人对你的观感一直不错，加上安/倍家执掌阴阳寮这么多年，自然后不再台面上的力量，这些人支持你当上寮主或许不可能，但让你留在寮中还是能做到的！” “呵！”安倍昌明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安/倍昌茂气道：“现在是安/倍家生死存亡的时刻，你...” 安/倍昌明轻声打断道：“大哥，我已经准备和土御门家一起离开！” “你说什么？”安/倍昌茂一腔热枕谋划付诸流水，已是气急。 安倍昌明看着兄长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安/倍昌明生出几分不忍，但还是低下头轻声道：“大哥，我已经准备和土御门家一起离开！” 土御门家撤退的计划因为安/倍昌茂迟迟不能成行，时至今日，终于还是开始行动了。 安/倍昌茂压抑着怒火，拳头不自觉捏紧，抓皱了下摆，低沉而严厉喝道：“就连你，也要背叛家族吗？” “这不是背叛！”安/倍昌明辩解道：“只是做出我们认为的正确的决定而已！” “那你认为我是错的？”安/倍昌茂高声道。 “我不知道兄长的决定是否正确，我只知道任何一个冷静的家长都不会把家族陷入不是得到全部，就是失去全部的选择中，这是急了眼的赌徒才会做的事！” 赌徒？安/倍昌茂似脑袋似被狠狠敲了一记，短暂间，心中不由生出几丝动摇，但随即，又被他抛去，安/倍昌茂摇头道：“这不同，我有家族气运的示警，我的选择不会有错！” 看着安/倍昌茂泥足深陷的模样，安/倍昌明失望的叹息一声。 “连你也不相信我？”安/倍昌茂豁然抬头，红着眼等着昌明。显然，京都中安/倍昌茂为保自身，抓了妖怪抵罪脱身的传言，并不是对他毫无影响。 安/倍昌明摇摇头，兄长的心乱了，再解释也无用。变轻声问道：“兄长，可还记得你族中记载过去曾发生的预言之事？” “你什么意思？” “族中长辈或探寻推敲，或亲身经历，预言之事可明确始末的有五起，至于结局，你我都知！” “书中明确记载，预言之事只可作为示警，不可强行更改，可记得兄长当时的评述，蠢物！”安倍昌/明在最后两字上加了重音，继续道：“怎么事情到了你自己身上，反而就跟你口中的蠢物一样，放不下了呢？” 蠢物！安/倍昌茂似被狠狠敲了一记，跪坐的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良久，才沙哑着嗓音道：“你可知，如果安/倍家跟着你们远走他途，于产业会损失多少？” “不知！” “安/倍家为幕府所厌恶，已然到了沦落的边缘，之所以没有受到其他家族打压，是因为京都百年贵族的名声，一旦我们显出颓势，恐怕连现有产业的百一都存不下！” “你可知，如果安/倍家此时离开京都，与权势名声上会损失多少？” “不知！” “此时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刻，若预言被破，幕府国祚延续，等新任佂夷大将军登位，不用两年，安/倍家将彻底淡出幕府官场，沦为乡下的破落小贵族！” “你可知，如果安/倍家真的没落，我会被后人如何评述？” “不知！” “他们会这么评论，安/倍家自家主安/倍昌茂后，由盛转衰，走向没落！” 这三问，当真是安/倍昌茂泣血之问，安/倍昌明才真正明了兄长身上的压力。 看着兄长有些苍白的面孔，安/倍昌明不由想起最初，父亲意外殉职，长老断言自己性子跳脱，不能担重任，便让长子安/倍昌茂进入阴阳寮接任父亲的职位。 几年来，兄长过得一直很辛苦，接受长老严格的教导，周旋于京都官场之内，为了庇护家族，不断地逼迫自己适应，改变。从那个立志于在阴阳术上追逐晴明公的少年，变为如今时刻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合格政客，但.... 安/倍昌明收回思绪，定了定神，坚定的道：“大哥，还记得阴阳师中阴阳两字的意思吗？” “我们是行走在阴世与阳世之间的术士，是阴世与阳世之间的平衡者，我们是阴阳师，不是政客！恪守自己的身份立场，才是家族能够存在至今的秘诀！” 安/倍昌茂嘴中苦涩，道：“这是你的劝谏？” “是的！”安/倍昌明重重顿首。 阴阳师，他何尝不想单纯的研究阴阳术法，不去管那些尔虞我诈。但是，哪有那么简单，做一个单纯的术士，不知道利弊权衡，不知道争取地位，家族只会沦为饵食，被吞噬殆尽。 算了，就这样吧，安/倍昌茂也不想继续说了，站起身，无力的挥挥手，“你走吧，做你觉得正确的事吧！” 安/倍昌明问道：“兄长呢？” 沉默，没有应答，直至跨出门外，安/倍昌茂的声音传来：“我还会留在京都，就像你说的，只有赌徒才会孤注一掷！就让我成为你们的退路吧！” 将安/倍昌茂送出房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间，安/倍昌明叹息一声，对着另一侧的拉门说道：“出来吧!” 拉门推开，走出一名稚嫩的少年，土御门天马尴尬的挠挠后脑，讨好的笑道：“叔父，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没关系，你也长大了，身为土御门家的下一代家主，这些事你可以参与了解，你父亲让你负责传话，想必也是这样的想法吧！记住，多听多看多想，但不要对外说。” “是，叔父！”土御门天马眼睛发亮，兴奋的连连点头。 “好了，你父亲让你过来，有什么话吗？” “父亲让我来通知叔父，我们要在五天后出发离京，让叔父做好准备。” “五天吗？比我预料的还要早，幸好...”安/倍昌明暗自庆幸下午前往奴良府的决定，注意到天马的视线，干咳一声，正色道：“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叔父，你知道吗，我们要去的地方，父亲都不告诉我？”天马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有些好奇，有些不安，这次，土御门家族就是要举族搬迁，地址据说是族中的长老亲自查看天相得出的结果，为下一任幕府的兴起之地。 “去过几次。” “在哪？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家里的人都不跟我说！”天马激动的凑到安/倍昌明的身边问道。 “怎么样的？”安/倍昌明托着下巴不知道怎么说，“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看天马还要问，安/倍昌明敲了下他的脑袋：“好了，不要问了，过不了多久就能亲眼见到了，有点耐心。” “是~”天马摸着脑袋，失望的叹息。 但他随即想到什么，欲言又止起来。 “又怎么了？还有什么要问吗？” “叔父，我听说，犬夜叉来了！”天马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倍昌明神色微怔，才恍然笑道：“是啊，来了，我还见过他了，对安/倍家态度不好就是了！” “是吗？”天马有些低落，看着安/倍昌明沉静的面容，还有他对妖怪独特的态度，忍不住问道：“叔父，阴阳师，真的不该跟妖怪结交吗？” “当然，阴阳师的主要职责就是消灭恶灵妖怪，护佑平民！”安/倍昌明却没有给天马一个满意的答案，反而中规中矩的回答。 “可是，你明明...”天马不服气的叫道。 就知道这小家伙会这么问，安/倍昌明干咳一声，好整以暇的道：“当然，凡是总有意外，不能一概而论，世上恶灵妖怪不少，善良的，值得结交的妖怪，当然也是有的！” “那，怎么判断妖怪是不是善良，能够结交的呢？” “撒，这个我也不知道！”安/倍昌明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道。 “怎么这样！”天马不满的叫道。 “好了，好了！”安/倍昌明推了下天马的脑袋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御所那个妖怪，你还是尽量不去接触的好！” “什...什么？”土御门天马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慌了，胡乱的摇着手道：“叔父，你...你在说什么呢？” “呵呵！”安/倍昌明笑着摇摇头，“放心，你被犬夜叉和云豆所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去御所探望也是无可厚非，但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了，会受伤的！” “是...！”听安/倍昌明只是提点，土御门天马松了口气。心中却在忐忑，自己做的可不止是探望，如果真的让大人知道了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怪责！ 。。。。 安/倍府中，侍卫小跑着来到安/倍昌茂前，行礼道：“大人，藤原大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