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人
闻声，人群倏然分开一条甬道。 好吗，突然说话这位不速之客，也是位和王明魁一样七十来岁的老爷子。不仅鹤发童颜，且同样精神矍铄。 这位老者，比之书卷气极浓的王明魁，气度迥然有异。步履沉稳，略带肃杀。身上、眼里，举手投足间，久居上位的气势，都很明显。 老者穿过甬道，走向王明魁。 叶葳、夏剑、看热闹的人群，这才看清楚。这位突然现身的不速之客，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带着个队伍呢。 老者身后，九位气度卓然，鱼贯而行。当先三位，都七十上下的老爷子，个个腰板倍儿直，精气神十足。后面六位，皆五十上下的半大老头，人人神清气爽、英姿勃勃。 “凌...凌子兴。”王明魁一楞、一呆，震惊之余，一脸困惑。“你个老家伙，来这干嘛？” “王明魁，又给我充大个。难道我来这，还需要你同意不成？”看样听音，名医王明魁和这位突然带着队伍现身的凌姓老者，很熟。 “凌老头，我这有正事。没工夫和你扯淡。”言里言外，王明魁话里熟不拘理的味道也很浓。 “老头，那来的，别捣乱。”怒不可遏、怒形于色、气势汹汹、劈头盖脸，断然厉声喝问。 在正要开始斗医的节骨眼上，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四个大老头六个半大老头。夏剑立感不爽。 另外，这些老头、半大老头，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地突然现身广场，为了什么？安的什么心？打的什么主意？ 这些，夏剑不清楚，也不明白。 但他的第六感觉，隐隐告诉他，这些位突兀现身广场的老头，好象不会对他们有利。 因为，十位来历不明的老家伙一现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停刚要开始的斗医。 专为阻止斗医而来？ 想到这，夏剑竟没来由的一阵颤栗。 本来经反复推演，结果早已断定。只要车上那三病人一现身，众目睽睽下，朗朗乾坤间，立马便能光明正大地致叶葳、致王明魁、致中医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知道，刚刚有点兴奋劲，一把火刚刚点着还没烧大，就被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几个老头，糊里糊涂的给浇灭了。 焉能不急。 岂能袖手旁观。 质问，必须的。 “小家伙，你真想知道老夫是谁？” 凌姓老者，眼中寒光倏然一闪。 寒光凝若实质，凛冽而压力颇大。又若利剑倏然出鞘，光华缭绕，摄人心魄。别人没想到，连气焰嚣张的夏剑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被凌姓老者这一眼，瞅的腾腾腾腾接连后退了六七步，才停住脚。 夏剑的熊样，逗的凌姓老者哈哈大笑。 坐在桌子后面的十几位老少爷们，也不禁人人莞尔。 “小家伙，老夫受人之请，来当裁判的。” “你那位？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给我们当裁判？谁请你来的？”夏剑丢了人。一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资格？”老者虎目一瞪。“小家伙，老朽就不怕别人问我资格。听好了，老夫给你说道说道，看看老夫有没有资格，当这个裁判。老夫凌子兴。十五年前，曾连任两届东山省医疗厅长。现任，东山省医疗行业协会会长。” 老者的身份搞明白了，夏剑、卫锁、刘芒三人也****了。 三人被老者的身份惊的又呆又傻。 “凌厅长？” “凌会长？” “这...” “怎么？还怀疑老夫冒充不成？” “不敢，不敢。” “老夫此来，一则老夫正在雾松山庄疗养，恰逢其会。二则确实受人请托。告诉你，小家伙，老夫才不稀罕当你们的裁判呢。你们还不够格。老夫此来，带着裁判。老夫带这来的裁判，个个身份崇高。不稀罕答理你们这些小家伙。老夫与你们共用斗医过程，绝不干涉你们斗医。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咋地咋地。准备好的三个病号。”说完，凌子兴转身朝广场上数以百计的围观人群，挥手致意，高声询问。“各位，老夫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没有？怎么样啊？” “听明白了。” “当然行。” “同意。” “请凌厅长主持公道。” “没规矩不成方圆。” “我们相信凌厅长。” 异口同声。 不知道那个带的头，居然还拍了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好，好，好。” 凌子兴满意地笑着，点着头。 之后，凌子兴又扭过头凑近王明魁。两老头低声，悄悄且一本正经地咬起了耳朵。 “王大名医，王老头，老夫此来，一行十人，决非来你这个老家伙当斗医当裁判。老夫受人之托，另有隐情。” “隐情？”王明魁一楞。“姓凌的，老夫知道你贯扯大旗，擅长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隐情？什么隐情？扯淡。凌大厅长可敢明言。”王明魁显然对凌子兴嘴里突然冒出来的隐情两字，颇为反感。 “王明魁，你个老家伙，知不知道？”凌子兴一点也不着急，听完王明魁夹鞭夹棒的气话，竟少有地在王明魁耳朵跟前呵呵一乐。“雾松山庄，除了是家以中医中药服务社会的专业大公司外，还是国家指定的中医执业资格和中医技能水平考核基地。” 凌子兴瞅着王明魁的眼睛，眨眨眼，神情颇为狡黠。 王明魁骤然听到这些话，微微一楞。即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你是说...” “叶葳，云山大学师范学院历史专业在校生，肯定没参加过中医水平测试，也没参加过中医执业资格考核。一个即没医术水平证明、又没医生执业资格证书的人，当着数以百计的老百姓，公开给人瞧病。断病因、施针、开药。万中有一，后果岂堪设想。王老头，莫非你想送叶葳坐牢？你个老东西啊，真老糊涂了？还是事到头迷？啊！” 听完凌子兴的话，王明魁刹那间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然而，霎间，王明魁也就明白了凌子兴突兀现身广场的目的所在。 凌子兴瞅着眼睛越来越亮的王明魁，继续以相当夸张的口吻，开始居高临下地批评教育王明魁。 “老家伙，老伙计。前天的事，老夫已了解清楚。今天，老夫索性直接出头露面，把场面搞的更大一些。你看看这几位...”凌子兴肃手一指随他同来的三位老者和六位五十来岁的半大老头。“六位职称主任医师级中医，三位职称国家名医。我倒要看看，叶葳的医术究竟如何？是不是真象那位，”凌子兴转身，面隐神秘地小声对王明魁说。“坚持请老夫出山那位说的，这小子的医术，果真沾仙气。” “谢凌老夸奖。” 晋境筑灵初级，叶葳视力提高五十倍，听力亦提高五十倍。 凌子兴和王明魁两人低声咬耳朵，纵然叶葳不想听人背后话，却也奈何不得两老头的说话自己声声入耳。 听完两老头背后说的话，叶葳已然完全明白凌子兴带着九名中医大家，突然现身广场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至于谁请的凌子兴出山？那人又为了什么帮他叶葳？尽管没有明言，但从两老头咬耳朵说的那些话里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雾松山庄。 见凌子兴朝自己看过来，叶葳立即抱拳行礼。 不错，小家伙肚子里果然有点东西，这个年龄懂抱医礼的人可少之又少。 “给你，看看吧。” 凌子兴从口袋里掏出张太阳红颜色的硬纸，透给叶葳。 考核通知？ 中医医术技能水平及中医执业证书考核通知。 叶葳当然清楚自己的情况。 云山大学师范学院历史专业，若非阴差阳错，传承太虚医经，今生今世焉能再与中医发生交集。 小时候确实跟着苏国华老人家，学过几年中医。但正因为自己最清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才在填报大学志愿时选择了师范学院历史专业。所以，他确实未曾想过以中医谋生，也未曾申请过此类考核。 实际上，按国家的现行规定，他也没申请资格。一不是中医专业本科毕业；二没有国家认可的中医世家传承；三没有国家承认资格的人，证明叶葳有中医特长。 雾松山庄集团总资产，据说超过百亿。这么大的一艘巨轮，掌舵的董事长，见识焉能短浅反应又岂能迟钝。 窥一斑而知全豹。 前天抢救六个女孩，匆忙中无意间纯粹为了救人才不得不展示的针术与手法，不到两小时，就惊动了第一医院的国家名医王明魁。其他业内人士，也不可能全都白吃干饭。凡自身境界比较高的，能接触到那天的录像的中医，那个不清楚身具这等医术之人的真实水平与境界，何其高超乎神妙哉。其人在当代华夏中医序列里的排名，决不会超出一手之外。 王明魁想到了，所以才果断力劝江飞虎。 专门经营中医中药的雾松山庄，焉能想不到。 专门经营中医中药的雾松山庄，焉能没有此中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