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已逝 －3
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六月了，今天的温度比往常又要热些。周羽将那件洗的发皱的白衬衣传上，整理了下衣领，而后将袖子卷到手肘。待衣服履平后，他才走出家门。 距离这座小院不远有一块空地，比足球场还要大些，除了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在这里的空心管道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这片空地与夜下河的那就几步路，地面长着夜下河边特有的杂草。这草很软，细细的、厚厚的，带着些清淡好闻的气味。放眼看去，就像铺在地上的一床绿毯。 周羽躺在柔软的绿毯上，一手枕在头下，一手在身边那块残破的木板上轻轻地敲着，想着……具体是多少年呢，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小乙离开自己之后的第一个满月，那天的月很圆，自己却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那时的自己就如此刻，躺在这个地方，将自己埋进草丛深处。 我大概……是哭了吧。 呵呵，眼泪真是种没用的东西呢。 …… 躺了许久，时间也到8点了。 今晚是个好夜，风华市的夜幕幽静清透，不显灰暗。丝丝缕缕的云气笼罩中，那汪弦月呈一种干净的乳白色，朦朦胧胧的夜干干净净夜，就算在这灯火通明的城市也能清晰的看到那条星星点点的银河光带。 周羽将两块断掉的木板抱起，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夜下河边。 她在湿湿的石滩上点了一堆篝火，将那块残破的木板让在篝火上，她自己就坐在旁边。看着木板燃烧的越发旺盛，听着篝火中不时传来的咧咧声响。 随着一道道淡青色的烟飘起，升入夜晚清凉幽静的天空。 那块木板渐渐消失了，留下点点灰迹。不过，那道道淡青色的烟中却有一道特别灵动，那如光如雾的青烟环绕在周羽身边，在周羽手指的指挥下，化做种种神奇的姿态：有兔子抱团、有柳树烟花、有清明上河、有魔方巧锁。 “散了吧散了吧，重返灵脉光河。”周羽挥了挥手，将缠绕在她指尖的青烟弹开，伸手一指，将它送进流经风华市的灵脉光河：“努力争取吧，或许在那无限遥远的未来，我们还能再见。” 顺着这条光河，它可以去到到风华市所有灵脉的源泉，在那里它或许会得到成为精怪的机会。在无法预计的未来，在很久很久之后，她们是否还会再见？ 好一段时间，火焰渐熄，将木板燃尽的灰烬收集起来的周羽打算回家了，此刻的她，嘴角不自觉中挂起一丝微笑。或许上天也不喜欢让她总是这样倒霉，在不经意间还是给她送来了一点惊喜。 在看到那道淡薄灵光的时候，她原先郁郁的心情顿时散了大半。 那块死木，那块她从深山中找到的死木都能焕发新的生机。尽管它还没能重新生根发芽，但那一缕生的希望却留了下了，不管下一次的它是以何种形式来到这个世界，那都将是一场美妙的旅程……她啊，真的希望还能再见。 …… 距离那堆篝火不远，就在夜下河下面一些，是座横跨夜下河的大桥，其名为岚。桥长一千三百米，桥宽三十米。说起来也是独特，这桥只有左边一半通车，另一半只做让人行道，不管什么车都不让进。 这桥在十年前建成之后经历多次洪涝都没有破损，但，今晚它或许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岚桥上空，乳白色的烟云遮蔽那汪明月，明透的天幕逐渐昏暗下来，升起片片诡异斑斓的色彩，苍绿森森黝黑朵朵，道道异力异色相互轰击，其色沸腾闪烁，不时还会传来阵阵让人恐惧的轰鸣。 “你这老鬼腻没道理！你又不是妖怪，拿着那封邀请函也没有用，干脆给我还我算了，省的麻烦！”晦暗难明的空中，一只通体青色的牛四蹄踏云，瞪着那双牛眼，对着不远处一道飘飘渺渺的黑影喝喊道：“再者，老牛我堂堂青牛传人，你就不给几分面子吗？” 那道黑影虚幻缥缈，身周缭绕晦暗雾霭。 原本也没什么，听到这妖如此自夸，那老鬼当下心下极怒，那些沉甸甸的雾霭剧烈翻腾，从中升腾出一根长约九尺七分三里的黑铁棍就朝他打去。这根铁棍不知何物所制，单单重量就达叁万叁仟叁佰叁拾叁斤，更不要说其上缠绕的幽冥死气，寻常人沾染一点都得身死魂离。 “得了吧！你也不怕丢人，还青牛传人呢！要是你真是那什么青牛的传人，会修炼五百年还没化形？废物啊废物！！！”那只拿着黑铁杖的虚幻鬼影缓缓显出身形，它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干朽的身上冒出一股股漆黑的气息。 这气息，草木沾上就得枯死，人沾上了也得去半条命，端是死意浓重。 “老牛当然是青牛传人！”那只青牛大怒，对于自己的出身这个家伙极为自傲，容不得别人说什么！当下反驳道：“它是木精化形，我也是木精化形，它为牛型，我也化为牛型，这么多的相同之处难道还是巧合不成！” “你这个傻货，也当我傻不成？谁不知道木精化形是个里面有九个会化成牛型，难道那些家伙还全是那什么捞子的青牛传人啊！”那形容枯槁的鬼影笑声嘶哑难听。它也不再看那只双目通红，头冒热气的青牛，口气冷淡的说着：“死心吧，这份邀请函却是与你无缘了！” “你有病啊，你拿这邀请函又有何用？难道你还想参加不成？！”那只快要气疯了的青牛木精四蹄乱踏，震得空气爆裂闷声如雷。在它们身下，横跨夜下河的岚桥也是轰然一震，粗大的锁链剧烈晃荡，咚咚作响。 …… 今夜本是月明风清的好夜，岚桥上的夜市又是由来已久，故而岚桥之上纳凉的人、游玩的人极多。刚开始这两只异物交手还有保留，岚桥的震动还不明显，除了桥中一段，其余地方还无甚感觉。 但现在，不管是在桥上纳凉的人还是经过岚桥的车辆都感觉到！ 一辆小车后座，几个年轻人正在嬉闹。突然的震动让那个正在喝汽水的女孩子直接喷了出来。她擦也不擦，直接将窗户打开，呆呆的望着外面剧烈晃动的锁链：“怎么回事？地震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这里怎么会地震、”她身边的一个女孩缩了缩脑袋，道。 “就是，我们这里可从来没听有过地震。”开车的青年也不相信，但还没等他说完，桥身又是一震，他脸色一变，干笑了几声：“是不是地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在不快点离开这座桥的话，我们今晚就要喂鱼了。” 说完他踩足油门，一下超过身前的车。 从岚桥中段开始，越来越明显的震动传递到岚桥两侧。 不提加速离开的车辆，桥上那些带孩子来纳凉的家长神色惊惧，匆匆抱起孩子，往桥边跑去。几位老头老太也相互扶持着，向桥头走去。 这个时代，作死的人那都不缺，岚桥边，两个河里有水怪，抓着铁链爬到桥边想看看夜下河里是否有什么怪物……但，除了一圈圈波浪，河里就算鱼虾也见不到踪影。 很多人都感觉到了，岚桥的震动在加剧，从原先只有桥中段微不可知的震动变的剧烈，缓缓向两头蔓延。锁链的晃动撞击上，呼喊声，跑步声……此刻的岚桥，属于夜晚的平静彻底消退了！ 周羽刚刚还觉得老天或许还是疼爱自己的，现在想来却是自己想多了。 “喂喂，会出事的啊。”她站在岚桥顶上，这时候她虽然还顶着那张毫无特色的脸，面色却出奇的严肃。她身子站的笔直，看着半空中对峙的妖鬼。 从篝火处离开后，她就准备回家了，至于那两只从她头上嚣张掠过的妖怪冤鬼……嘿嘿，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要是有闲心的话就向附近的妖怪打听打听，看看今晚这两只妖怪回落个什么下场。 到了那时，她完全可以在家里安全惬意的喝几罐啤酒、吃几串烧烤，骂声几句傻瓜。 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在发现两只异物在岚桥上空停留下来，开始争吵的时候，她那张寻常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其实啊，对于人类这种已经过多的生命，周羽虽说不厌恶但也远远谈不上喜欢……但，总有些人例外。 “我的小客人，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呢。”周羽看着远处，嘴里轻声说着。随即，她神色左手平伸张开，一张无形无影的屏障将岚桥上空隔绝，道道死气异力落在屏障上，在空中泛起圈圈波痕。 在她视线尽头，在岚桥另一侧，那个又强气又自信的女孩就如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坐在桥边的长椅上，身边摆了一个小摊位。她卖的东西倒是有趣，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形状古怪石头，有精致的剪纸，还有许多漂亮精致的人偶。 尽管都不是什么太过值钱的东西，但是她却珍而重之的将每一块石头擦拭干净，将每一张剪纸叠放整齐，将每一个人偶摆出好看的造型。 周羽转过身，低声说着：“或许我还不够强大，或许我很不喜欢麻烦……但有些事总是得做的。” · ps：抱歉，最近我的心情实在是很糟糕，被一个信任的人骗了。虽然只是几万块的事情，但今年算是白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