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慕夏的疑问得到了果断的否定回答，他只好摸摸鼻子，将视线从维特身上挪移到桌面上，“抱歉……那应该是我猜错了。”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问题吗？”维特关切地询问到。

    慕夏考虑后解释到：“呃……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一台智能，它代某人向我提问，却只是问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哲学问题。即使我试图问他究竟是谁留下的这个问题，也并没有答复。”

    “这还真是一条有意思的情报……”维特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眯起眼，“虽然我不使用图书馆的智能，但据我所知，馆内的大部分智能都是有自己的职责的，它们基本都是在按照指定的路线工作，且功能有限。而能让机器执行精确到对某个人的自主提问这样的高级指令，应该需要对Spike系列机体有很高的控制权限才对，这样看来，向你提问的这个哲学家，或许还挺不一般的。”

    慕夏闻言又唉声叹气起来，他实在是对这些围绕着自己的所谓秘密打不起精神来，“唉……我完全不觉得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这种大人物，这种麻烦事还真让人乐观不起来啊。”他皱着眉头，颇为苦恼的冲着维特摆了摆手，“越想就越在意，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我们还是继续聊聊关于陨石的事情吧。”

    维特耸耸肩表示理解，他思索片刻，说到：“不过既然提到了有关于人工智能的话题，那就不得不说一下它们的创造者——河洲电子科技研究所的话题了。”

    “啊啊、关于这个，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们在搞的新技术的企划曙光计划什么的……”慕夏举手发言，有关曙光计划的内容他才在方才那些报刊中详细的浏览过，只是关于自己被曙光计划邀请过这件事，他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谈。

    “你有了解的话就太好了，那我就不从头讲起了。”维特挑了挑眉，指节在桌面上叩动发出轻微的敲击声，“电科研究所，听起来显然应该是研究高新信息科学技术的机构。然而据我所知，他们在发行Spike系列前，没有参与或发布过任何名副其实的议题或研究，反倒是在关于资源能源以及生物医学这几个方面有所建树……甚至世界级的世资协，电科研究所在其中似乎都占据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样看来，是不是也是一种格外有意思的现象呢？”

    慕夏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他疑惑到：“这样不就是挂羊头卖狗rou吗？”

    “是啊，很奇怪，或许他们的确转行去了其他领域，所谓电子科技只是个挂名，但现在却又突然地回归初心做出了Spike系列，我暂且不清楚研究所背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很确定的回答你，电科研究所此前一直参与研究的资源，就是此前说到的陨石能量体。”

    他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说，“那么，说到关于这种未知能量究竟为何物，研究院，不、甚至是全人类即使是过了二十年之久，仍然没有得出一个值得参考的结论。但是——”维特仿佛卖关子般停顿了一下，“我也有提过，它们会为人类提供巨大的能量，这份能量足够大，大到以至于可以超越自然规律。”

    “超越……规律？这是什么意思？”慕夏不解地指出。

    “这就是这种力量最有价值的地方。这些化为了能量载体的无机物被赋予了新的名字，只是普通人平时无缘听到，研究者将它们称为‘火种’。通过火种，人类可以获得一些超乎想象的技能，例如瞬移、隐身之类的……它们可以为人类提供打破一切规则的超能力。”

    慕夏瞪圆了双眼，但显然对方的话全部都是认真的，没有哪一个字是带着玩笑的意味，“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是啊，是挺不可思议的，可是火种就是这样的出现了。”维特严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一些，他抬眼与慕夏对视，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到：“目前看来，它们能且只能被作用于人类，或许我们身边就存在着这样的超能力者哦？”

    这番话显然撼动了慕夏的认知，他嘴唇一开一合，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斟酌了半天，才反问到：“我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我们身边真的会存在超能力者？”

    维特不知为何被这个问题逗乐到了一般，他轻笑起来，“超能力者当然不会把‘我会超能力’这种事情写在自己脸上，实际上他们和平凡人也基本没有任何区别。况且——有世资协等众多位处明暗处的组织的监视与约束，就算是真的超能力者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吧。”

    听到这里，慕夏明白了一点：限矿条约比起限制矿石的流通，或许本质上防止的是通过矿石而出现的超能力者。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人类是怎么通过一块块石头来获得超能力的？”慕夏一边思考，一边向维特抛出自己的疑问。

    “这其中具体的原理我也不太明白，但似乎好像个体之间会存在差异。有人只是摸了一下载体，便会获得不可思议的力量；有的载体则可以被制成工具，让人只在使用它时获得超能力；而有的人……或许需要进行一些特别的改造过程，才能得到载体中蕴含的能量。”

    不知为何，维特在回答时，抬眸瞥了一眼慕夏。被审视的感觉让慕夏脊梁一阵发寒，他连忙心虚般地垂下了头。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僵持了起来，诡异的沉默好似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人头顶。最终维特干咳一声打破了微妙的氛围，“我告诉你了这么多，之前我也说过有问题想要问你，不介意的话就请如实告诉我吧。”

    “嗯嗯，我会好好回答的！只要不是哲学问题之类的。”

    “放心，我和向你提问的Spike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不舒服？为什么问这个？”慕夏托腮回忆起来，印象里除了反复困扰自己的梦魇外，似乎没什么可以算是不舒服的情况，“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可能睡得不是很好吧！”

    “我是医学生嘛，看过你的病历，关心一下你的情况。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维特轻描淡写地说到，不知为何，慕夏感觉到他似乎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回答。

    维特接着问，“那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就比如一些行为怪异的人，或者超自然现象什么的？”

    慕夏摇了摇头，至少他现在每一天都过得很平淡，他并不讨厌这种状态，结合前面两人聊的话题，慕夏反问：“难道维特你是觉得我身边存在超能力者之类的吗？”

    “差不多是那样吧，我在调查这类事件！”维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他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慕夏，“总之，如果遇到了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或者哪里感觉不舒服了，就来联系我吧，我很乐意参与这些事情。”

    慕夏随口答应着接过名片，心中却在琢磨维特刚才话中的意思。他一个个回忆起身边的遇到过的人，似乎没有哪个会和超能力者这个词挂钩，但或许的确如维特所言，火种的持有者会自己隐藏自己。

    “还有其他什么想知道的吗？”慕夏随手把维特的名片揣进裤子口袋里，抬起眼望着对方。

    “没有其他问题了。”维特双手交叠支撑在膝盖上，向慕夏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准确的说，就像是我之前提到的那样，人的身上会有许多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节，只是这些简单的问题，就足以让我获得那些细枝末节的情报了。因此，再次非常感谢你今晚解答我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