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庙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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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问得南宫珏无言可答,隔了片刻,才道:“那多半是陆、沈两家名满天下多年,直到了一二十年前,方才有此一言啊。” 那婆婆冷笑道:“强辞夺理,强辞夺理!我料你说不上来了,只好这么一阵胡扯。‘陆沈’指的是当今陆家家督陆绩和沈家家督沈青锋二人。当年这二位先生正是我卫国有名的青年才俊,一位在宣大总督任上招降了狄王王孙南宫懋羽、一位在海上剿灭了陈士诚最得力的战将于海。嘿嘿,倒是好大的功劳!” 南宫珏将信将疑,道:“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哪里有甚么稀奇?” 那婆婆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想骗我这天大的秘密。”她重伤之后,本已神疲力衰,全仗服了南宫珏的一粒丹药,这才振奋了起来。这时一使劲,却又‘呻’吟不止。 南宫珏笑道:“我骗你秘密做甚么?你这前辈,到头来枉自送了性命,还是执迷不悟。” 那婆婆呆了半晌,做声不得,隔了良久,突然间脸上微微变色,右手伸出一挥,噗的一声轻响,搧灭了神台上的蜡烛,低声道:“有人来啦!” 南宫珏内功修为远不如她,却没听见有何异声,正迟疑间,只听得远处几声呼哨,有人相互传呼,奔向庙来。她惊道:“敌人追来啦,咱们快从庙后退走。” 那婆婆摇头道:“庙后也有人来。” 这时只听得一路脚步之声,直奔到庙外,跟着砰的一响,有人伸足踢开了庙门,接着刷刷声响,有甚么细碎物事从黑暗中掷了进来,南宫珏身子一缩,纵到了神像后面。但听得那婆婆“啊”的一声低哼,跟着刷刷数声,暗器打中了她身上,接着又落在地下。那些暗器一阵接着一阵,毫不停留的打进来。 南宫珏心想:“这是应天盟的人到了。”接着听得屋顶上喀啦、喀啦几声,有人跃上屋顶揭开瓦片,又向下投掷暗器。 过了许久,只听得庙外应天盟人众大声商议起来:“里面不出声,多半是死了。” “那老太婆功夫很硬,再等一回,何必性急?” “就怕她溜了,不在庙里。” 正乱间,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十余匹快马急驰而来。蹄声中有人朗声叫道:“前面是应天盟的朋友们么?” 庙外应天盟人众立时寂静无声,过了片刻,有人颤声道:“是之前打死老四的那个人......”话犹未毕,马蹄声已止在庙外。 只听得脚步声响,有数人走进庙来。南宫珏藏身神像后,却也感到有点光亮,想是来人持有火把灯笼。 过了一会,有人问道:“大家知道我们是谁了?” 应天盟中数人同声答道:“是,是,各位是衢山岛的朋友。” 那人道:“这位陆先生是浦津岛主的座上宾客。他老人家等闲也不出来,今儿算你们运气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陆先生问你们,打听到了甚么,好好地交代出来,先生大发慈悲,你们的性命便都饶了。” 只听应天盟中一人道:“我们......甚么都不知道,我们正要追问这老太婆,陆......先生......” 只听得噗的一声响,有人倒在地下。几个人叫了起来:“啊哟!” 那陆先生道:“这婆婆死了。” 应天盟中领头的人颤声道:“陆先......先生,我们明明是......是甚么也不知道,我们决不敢隐瞒……”听他声音,显是在那陆先生威吓的眼光之下,惊得心胆俱裂。 南宫珏心想:“这个人也叫作陆先生,也不知和骘公子有无干系?” 又听得有人道:“你们说你们甚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定是你们扯谎欺瞒。这样罢,谁先把真相说了出来,陆先生饶他不死。你们这群人中,只留下一人不死,谁先说,谁便活命。” 庙中寂静一片,隔了半晌,应天盟的首领道:“陆先生,我们当真不知,我们也是受了浦津岛主所托,决不敢欺瞒......” 那陆先生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他身边一人道:“谁先禀报真相,就留谁活命。” 过了一会儿,应天盟中无一人说话。突然一人叫道:“我们受浦津岛主之邀前来拿人,还没进庙,你们就到了。是你们先进庙,我们怎能问出甚么?你既然一定不信,左右是个死,今日跟你拚了。甚么浦津岛主,这般强横霸道,瞧你们......”一句话没说完,蓦地止歇,料是送了性命。 庙中沉默了半晌,才听那陆先生道:“既如此。走罢!”但听脚步声响,一干人等出了庙门,接着蹄声向东北方渐渐远去。 南宫珏不愿卷入这桩没来由的纠纷之中,要待应天盟人众走了之后这才出来,但等了良久,庙中了无声息,应天盟人众似乎突然间不知去向。她从神像后探头出来一望,只见二十余人好端端的站着,只是一动不动,想是都给点了xue道。 她从神像后悄声跃了出来,这时地下遗下的火把兀自点燃,照得庙中甚是明亮,只见应天盟众人脸色阴暗可怖。南宫珏暗想:“那浦津岛主原本是海寇,怎地突然和江湖帮派扯上联系?这些应天盟的人众本来也都不是好相与的。一遇上浦津岛主的手下却便缚手缚脚。当真是恶人尚有恶人磨了。” 她逐一探察,只见应天盟二十余条大汉均已死于非命,只一人委顿在地,不住喘气,自是最后那个说话之人,得蒙留下性命。 南宫珏惊疑不定:“这帮人下毒手之时,竟没发出丝毫声息,这门手法好不阴毒怪异。”扶起那没死的应天盟帮众来,只见那人直翻白眼,神色痴痴呆呆。南宫珏一搭他手腕,只觉脉息紊乱,看来性命虽然留下,却已给人使重手震断了几处经脉,成了白痴。 这时她不惊反怒,心想:“何物浦津岛主,下手竟这般毒辣残酷?”但想对方武功甚高,自己孤身一人,实非其敌,该当先寻得骘公子,问明这陆先生的来历再说。 南宫珏将那婆婆好生安葬了,迈开步子,向北疾行。不到半个时辰,已至江边,星月微光照映水面,点点闪闪,宛似满江繁星,放眼而望,四下里并无船只。 她沿江东下,又走一顿饭时分,只见前面灯火闪烁,有艘渔船在离岸数丈之处捕鱼。南宫珏叫道:“打渔的大哥,费心送我过江,当有酬谢。”只是那渔船相距过远,船上的渔人似乎没听见她的叫声,毫不理睬。 南宫珏吸了一口气,纵声而呼,叫声远远传了出去。过不多时,只见上流一艘小船顺流而下,驶向岸边,船上艄公叫道:“客官可是要过江么?” 南宫珏喜道:“正是,相烦艄公大哥方便。” 那艄公将船靠岸,叫道:“请上来罢。” 南宫珏纵身上船,那船张起风帆,顺风顺水,斜向东北过江,行驶甚速。航出里许,忽听远处雷声隐隐,轰轰之声大作。南宫珏道:“艄公,要下大雨了罢?”那艄公笑道:“这是江上的夜潮,顺着潮水一送,转眼便到对岸,比甚么都快。” 南宫珏放眼东望,只见天边一道白线滚滚而至。潮声愈来愈响,当真是如千军万马一般。江浪汹涌,远处一道水墙疾推而前,心想:“天地间竟有如斯壮观,今日大开眼界,也不枉辛苦一遭。” 正瞧之际,只见一艘帆船乘浪冲至,似乎要迎面扑来。她心下一凛,伸手摸到包裹中分水峨嵋刺,暗自戒备。 突然之间,那艄公猛地跃起,跳入江心,霎时间不见了踪影。小船无人掌舵,给潮水一冲,登时打起圈子来,南宫珏忙抢到后梢去把舵。 便在此时,那帆船砰的一声,撞正小船。帆船的船头包以坚铁,一撞之下,小船船头登时破了一个大洞,潮水猛涌进来。南宫珏又惊又怒,眼见小船已不能乘坐,纵身高跃,落向帆船的船头。 这时刚好一个大浪涌到,将帆船一抛,凭空上升丈余。南宫珏身在半空,帆船上升,她变成落到了船底,危急中提一口真气,左掌拍向船边。一借力,双臂急振,提气跟着又上窜丈余,终于落上了帆船船头。但见舱门紧闭,不见有人。 南宫珏叫道:“是衢山岛的朋友吗?”她连说两遍,船中无人答话。 过了半晌,只听得舱中一人道:“这位姑娘,请把那婆婆告诉你的秘密留下,我们送你过江。”话虽说得客气,语意腔调却十分傲慢,便似发号施令一般。 南宫珏清声道:“尊驾高姓大名,便请现身相见。” 那人道:“应天盟跟姑娘无亲无故,没怨没仇,还是不见的好。请姑娘讲出秘密,我们这便送你过江。” 南宫珏气往上冲,道:“这就是贵帮的待客之道吗?” 一时间无人应答,突然间黑暗中劲风扑面,舱中人挥掌拍出。南宫珏不假思索,右掌击出,她知道此番万分凶险,是以这一掌使了十成力。两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南宫珏向后飞出,喀喇喇声响,撞毁了数根桅杆。 南宫珏但觉胸前一阵剧痛。原来适才交了这掌,方才知道对方掌力尚远在自己之上。只听那人又道:“姑娘年纪轻轻,武艺根基原来是也是大家宗师所教授,佩服啊佩服。不过姑娘内劲修为不高,倒也甚是可惜。” 南宫珏也不答话,一抖包裹,取出分水峨嵋刺,双手翻飞,呼的一声,刺将过去。舱中那人纵身跃向后梢,叫道:“你已受了内伤,还发甚么威?” 南宫珏待欲纵向后梢击敌,甫一提起真气,只觉得心口疼痛大作,倒在船梢,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睁开眼来时,首先见到的是一位三四十来岁的妇人。南宫珏闭了闭眼,再睁开来时,那妇人仍在眼前,见她醒转过来,冷冷道:“你醒了?” 南宫珏其时脑子中兀自昏昏沉沉,一片混乱,没法多想,略一凝神,发觉自己是睡在一张吊床之上,吊床前后用麻绳系在了桅杆上,而所处之地似乎是在一艘大船上。 她大骇之下,想要跃下吊床,那妇人抢上前来一把按住她的身子,南宫珏转过头来,只见一支金钗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那妇人怫然道:“我们留了你一条性命,你难道还想走不成。” 身边另一个声音道:“师妹,别吓坏了小姑娘。”南宫珏心中一怔,暗想:“这不是之前打伤我的那个人么?” 她回过头来,瞧见一名四十来岁、身型清瘦的的男子走了过来,对她笑道:“姑娘掌力不弱,在下展飞,是应天盟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