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坠入深渊

    笙歌怎么也没想过凤雅偌会攻击自己，她勉强睁开眼睛，入眼竟不是熟悉的帐顶，粉紫色更为华丽精致，银线绣着一朵朵她喜欢的海棠。

    光线昏暗偏黄，莫非入夜了？

    鼻息间嗅到浅浅香气，也不是平日里房中的熏香，却让人觉得舒适平和。

    她挣扎着，终于发现了一直以来让自己不适的地方。笙歌扭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被铁链拷在了床头，又被人抓了？

    这个认知很快就被自己打消，不应该，那个时候攻击自己的会有凤雅偌，可是他怎么会……

    笙歌扯了扯链子，活动范围并不大，勉强能拉倒床中间这儿，她撑着身子而起，开始打量着这房子，不，若说这是房子居然没有窗户也没有门，难怪光线这般暗，不远处仅摆着一个圆桌，桌上点着三四根蜡烛。

    她查看着自己身上并无外伤，衣衫也依旧是昏迷前那一件。

    只不过昨日后颈才被伤过，今日又来一次，后颈还微微疼着，她左手往后颈处揉了揉，发现竟然有人帮她上好了药，她手指沾染了点，伸到鼻间嗅了嗅，嗯……这药没问题。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儿究竟是哪？

    倏忽响起细微的开门似的声音，竟是从不远处的顶上传来，那儿透露出一丝光亮，她仿佛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踏着梯子，步伐稳健，是个男子。

    光亮继而熄灭，那人从梯子上一步步落至地上，欣长清瘦的身影在远处影影绰绰，逐渐度上一层暖色的光。

    脸如冰雪雕刻，完美而流畅的线条勾勒出绝世容貌，熟悉到令人心惊。他眼中含笑，灯光抹上他脉脉深情，却让笙歌心猛然沉入湖底，双耳作聋。

    “你醒了。”嘴角的笑意勾起，让他平添几分妖孽般气质。

    笙歌右手腕处的铁链子似乎还在，她瞪大杏眸瞧着越来越近的凤雅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还喜欢吗，我建造了几乎快半个月的时间，才造好的。”

    他走到床边，凝视着楞楞出神的笙歌，伸出手缓缓抚摸过她的脸庞，从额头，到脸颊，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上，指腹摩挲着，一阵欢喜。

    身子在抖，笙歌嗫嚅着，“你说什么……半个月前……”

    “嗯……”手又不安分从唇畔蔓延至脖颈，最后落在她的后颈处，已经有点肿，还好他之前抹了点药。“你还有什么喜欢的，我都可以带过来。”

    “你解开锁链。”笙歌从来没有那般惧怕过，他的手指冰凉，似淬了毒，划过的路线激起一阵可怕的战栗。

    凤雅偌收回手，敛去笑容，“这个不行。”

    “你想怎样？”笙歌努力维持着自己镇定，不露出一丝怯意，“凤、雅、偌！”

    “笙歌，你知道我有多怕……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恶过我的身份，我越是对你在意，旁人越是会想借你来对付我。”凤雅偌凝视着她，说着她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从秋猎回来这么久了，王府遭遇过大大小小不下十几次的侵扰，笙歌，我真的很怕，有那么一次，只要我疏忽一次……”

    难怪他会越来越不安。

    “这不是你该限制我自由的原因。”

    “可是——留在这多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是我的，谁都看不到夺不走。”凤雅偌竟然在笑，嘴角的弧度是从未有过的，一时让他容颜更为俊秀，琥珀色的瞳仁里弥散着nongnong的紫雾，妖冶美艳。

    “疯了。”

    “疯了又如何，即使这样，我也依然爱着你，笙歌。”嗓音低沉诱惑，他猛然靠近笙歌，冰冷的薄唇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笙歌呆住，恍然发现她从来不懂凤雅偌的想法。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以死相逼。”笙歌手攥成一团，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决绝。

    “死了又如何，你以为我……”他猛然一顿，掩饰掉那片刻的不自然，复而脸上一片肃杀笑意，“会放弃你吗，就算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追随着你，逃都逃不掉呢。”

    笙歌整个人一阵激灵，身子微微后倾，他趁机欺身而上，两具身子贴的极近，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那个风光霁月般的人开口，“不过我不会忍心你一直在这里，等我除掉了挡在面前的荆棘，我就安心让你出来，不过时间问题。”

    “……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三岁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母妃无法走出宸星宫，因为她……也被一把铁链锁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