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黑衣人
栖龙海生性豪迈，做事斩钉截铁，从不儿女情长拖拖拉拉。 这一次，虽说沿河直上，一路上阔步而行，但是，仍旧不免频频回头，栖龙海总是觉得，这位老者十分面善，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太过豪迈了，刚才应该问问老人姓氏，相识一场，竟然不知老爷爷姓什名什。栖龙海长吁一口气，摇摇头，不再想了。但是，今天的遭遇确是受益匪浅，尤其是老爷爷最后的话：以心铸剑，剑得其神，以血噬剑，剑得其魂，神魂不一，若即若离。栖龙海琢磨着，此话没有说完，应该补充完整：神魂合一，仁者无敌。 想到这里，栖龙海心中一阵喜悦，自己曾经承诺爷爷，一定要超越爷爷，成为剑道上的新的丰碑。志向已经坚定，可是，自己却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四顾茫然，始终找不到一条通往志向的路。紫菱凤鸣剑法虽高，但只能教习剑法知识，始终不能传达剑法真谛。 这一次，仿佛冥冥之中亮起了一道光，而这一道光，虽说光线暗淡，可是自己竟然隐隐约约的看到一条曲曲折折的路，而这条路，就是通往自己的志向——剑道。 想到此处，栖龙海不禁凭空比划了两下。 栖龙松看见哥哥凭空比划，便心血激荡，跳将到栖龙海的对面，两个人你来我往，嬉闹打将起来，虽说栖龙松片刻便被栖龙海制伏，而且胳膊给栖龙海弄得生疼，但是，畅快淋漓，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竟然在今天爆发，虽疼犹甜。 正在两个人嬉闹的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天泉河岸床上想起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栖龙海听见马蹄声急促，似有不详，便与栖龙松屏气凝神，藏匿于巨石之下。 马蹄如震，隆隆而过，栖龙海探身相望，九匹俊马之上，每个人黑衣装束，手执黑布准备蒙面。 其中的一个说到：“20年巅峰之战，要是能目睹一场，此生死而无憾”。 其他人悻悻的说道：“无缘呀，只能遗憾终生”。 栖龙海立马认出，此乃栖龙山伏龙九骥，各个骁勇异常。这些本不是少年之人可以知道的栖龙山机密，但是，栖龙海和师傅紫菱凤鸣在一起，紫凌凤鸣总是喜欢评点江湖，将他所知道的奇人异事一一点评比较。而这栖龙九骥也是紫菱凤鸣心中一奇。栖龙九骥中的人，各个骁勇善战，弓箭配长剑，十分了得，有千军难当之势。论起剑法，似乎每个人都不在紫菱凤鸣之下。 栖龙九骥快如闪电，擅长奔袭，常常用来执行奔袭战，此次栖龙九骥出山，不知所谓何事，但是，九骥一出，便有雷霆之战。 蹄声消匿，栖龙海和栖龙松从巨石背后出来，突然想起老者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东亭之畔，再睹二十年相约一战，此生了无遗憾。”当时自己正在思索，把这句话没有当回事，以为老者的自言自语。 难道，栖龙九骥所说的20年一战，和此有关系。东亭之畔距离此处不过20里，能让老者了无遗憾的战斗，倘若能一睹风采，当真是人生幸事。 栖龙海望着弟弟栖龙松，但是栖龙松一脸木然，根本没有明白栖龙海的意思。 栖龙海道：“我要去东亭之畔”。 栖龙松迟疑半晌，吞吞吐吐道：“爷爷......要是.....知道.....我们一......夜未归，会严厉......责备........我们”。 栖龙海道：“昨天我寻你之前，爷爷已经外出，竹老说，爷爷此次外出，可能要半月之久”。 栖龙松仍旧迟疑道：“那.......先生.......会责骂.......我们”。 栖龙海道：“如果连老者都能认定20年一战，此生一看，了无遗憾，那我就一定要去，纵然先生责罚，面壁一年，又有何妨”。 栖龙松搔首，犹豫不决。 栖龙海拍着栖龙松的肩膀道：“你先回去，我尽快回来”。 栖龙松左右为难，半晌道：“一起”。 栖龙海栖龙松疾行而去。 老者仗剑东行，于东亭坐定，徐徐静息。 东亭所在，甚是空旷。南北环山，相距百丈。东西皆林，高耸入天。活活的将这个地方完全隐没。恍若世外之地。 山势陡峭险峻，山上丛林茂密。隐隐竹林，葱葱巨木，嘤嘤鸟鸣。流水从南北山上顺流而下，汇聚成溪，又汨汨东流。 阔地之上，百草丰茂，有的刚能隐没双脚，有的，已然没膝。 山风吹过，南北东西，树叶摩挲，声音微而雄浑。 老者静息而坐，闭目养神。远远听到草丛之中熟悉的脚步声，登时喜上心来。捧剑匆匆前往。 迎面走来一人，脚步轻而极快。远远望见老者，便相视一笑。 此人神情锦绣，面色含水，莹润新鲜，浸润如滴。白如银丝的秀发从肩膀而过，顺直而下，隐隐约约藏匿着几丝黑发。背后，左右头发相束。双目轻含三分笑，却掩不住三分笑意之下的七分威势。眉目传情，笑语盈盈，一袭白衣，倜傥风流。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名声响彻中洲，和一枝六叶齐名的一花六瓣。 这一花六瓣，乃是日月潭阴阳族的阴阳晓月，本来是一个如花似月的姑娘。不知从何时起，便喜欢一身男儿装束！总是装扮成美男子形象！不过，阴阳晓月装扮而成的美男子形象，当用四个字来形容：风流飒爽！ 两人相顾一笑，神情久违。 是时，大风横生，群草伏地。西面林中，一道身影，急如猛兽，奔袭而来。 两人循声望去，那人早已在三丈开外站定。 风停了，草摇荡起伏。 放眼一看，此人狂野威武，盛气凌人。却在凶悍之中透着细致。蓬松的棕色头发密集而厚实，根根怒张，虽是怒张，却不杂乱。而是齐齐后扬，宛若雄狮一般。nongnong眉宇，细密有致。眼睛大而有神，若午夜朗星，灿然生光。鼻息雄浑急促，有若野兽发怒，但认真看其神情，却泰然自若。虎背熊腰，仿佛有千斤之力。曲步而站，更似劲弓怒张。 此人是谁？西疆九族之首，影涩一族继承人，与鬼谷千刃并称一刀一剑的当世传奇影涩白斩的长子：刀痴影涩镜！ “久违了，一花六瓣”，影涩镜声音浑如洪钟，而后目视老者，欣喜而笑：“阁下莫非剑语者”。 老者恭敬而立，朗声而道：“在下正是，以先生之盛名，能知道在下，真是有幸”。 影涩镜用浑如洪钟的声音细言温语道：“人言剑语者识剑识人，古今无双，当今剑道大贤，都曾收先生指点，不知为何先生不自己训练，成为一代宗家”。 “剑语才疏学浅，精力有限。识剑识人，已经捉襟见肘，怎敢不自量力，修习剑道”。剑语说完，略现惭愧。 鬼涩镜点头，若有所悟的说道：“先生果然明达深远，影涩镜受教了，能像先生这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方能探求真谛”。 是时，影涩镜身后传来一阵朗笑之声：“此次，我们相约千里迢迢赶来此处，是为了一睹一花六瓣大师和刀痴的风采，怎么，莫非今日一战，是剑语先生和影涩镜吗？哈哈哈”。 影涩镜霍然转身到：“你总是这么慢，扫人兴致”，说完哈哈大笑。 只见，影涩镜身后一人，一身黑色，双眼有神，山羊胡子俏挺。放眼望去，儒雅有礼。此人身边携带一少年。 一花六瓣惊喜道：“阁下莫非是‘一星七子’中的一星：千叶星光！阴阳晓月见过大师”？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阁下剑法卓然，境至佛法，千叶星光不才，怎敢承受先生称为大师”。 “千叶大师虚怀若谷，仍旧掩饰不住才华横溢。就连刀神影涩白斩先生都礼尊先生。在下岂敢不敬。对了，这位少年”？ 千叶星光仰面笑道：“在下的孙子，千叶劲风，希望今日一睹两位风采，将来成为一代大家”。说完，千叶星光右手抚摸着千叶星光的脑袋。 一花六瓣敬佩到：“先生高瞻远瞩”，而后回头望了望剑语：“我们也应该带一少年来”。 剑语道：“或许此人已到，我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