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战（一）

    流霜主帅裘壬光哈哈大笑，猖狂之至：“薛老儿，老子劝你还是乖乖受死吧。老子敬你是条汉子，会给你个痛快的。其他人只要肯降，皆可保全性命。”

    流霜士兵立即响应，喊道：“受死受死！”宛如潮水，一波紧接一波，直叫照月的残兵透不过气来。

    不知是因胜负已定群情高度兴奋还是人数太多，呼声显得有些杂乱，相对而败势言照月士兵就显得整齐划一了。他们也是四字：“宁死不降！”

    薛景迁傲然挺立，饱经战乱的的脸上一派镇定。流霜军倾巢而出，而己方由于判断失误，以致中计被困。双方兵力本就悬殊，加上被困一日一夜，照月大军死伤过万。行军多年，从未试过败得如此凄惨。五万对二十万，将士们拼死抵抗，也阻止不了人数直线锐减。沙广海的后援部队，承斌不知找到没有。幸而一手带出的子弟兵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好男儿，尽管死伤无数却斗志不减。敌军的二十万也减到十五万。

    他微微一笑：“如此多谢裘将军了。为表诚意，老夫答应，若将军不幸丧命，定也给将军一个痛快。”一番话说得裘壬光脸色由红到白，由喜到怒。

    裘壬光猛地扬起手，正欲下达围剿的命令，忽而斥候来报：“报……将军，我方粮草被烧，二十万石粮食尽皆付之一炬！”

    “何时的事？”裘壬光暴怒。

    “昨夜。”不敢触及那杀人的目光，斥候轻如蚊蚋地回了两个字。

    “昨夜粮草被烧，现在才来报。你们吃屎的！”裘壬光双目赤红，一把提起斥候，“霜翌晨呢？他是二殿下，粮草被烧，怎么不早点派人通知老子！”

    “二殿下，他、他为了抓住刺客，被刺客所伤。危在旦夕！”斥候的头更低了。

    裘壬光暗道不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粮食对军队的重要不言而喻。

    “奶奶的！没了粮食，还打什么？兄弟们，宰了他们，速速回京！”裘壬光一把将斥候扔到一旁，高声道。至于霜翌晨，本就一副绣花枕头，终日病恹恹的。这种病秧子也配跟太子争权么？危在旦夕，他倒遗憾刺客为何没有一剑刺穿那个病秧子的心脏。

    士兵们听到消息心中发慌，被裘壬光一吼，顿时士气高涨，大有一举诛杀照月残军之势。裘壬光一看，时机正好，正要挥动令旗，被一声急报打断。

    “报……”

    “有屁快放！”裘壬光不耐烦地喝道。

    “……”斥候的声音如随风而过的落叶，落地无声。

    裘壬光没听清楚，想再次提起斥候的领子却因为方才扔得有点远而够不到。他翻身下马，一步跨到斥候近前，命令道：“再说一遍！”

    一抹精光自斥候眼中一闪而过，等裘壬光意识到危机时，地上的斥候已一跃而起，猛然扣住了他的咽喉。一阵寒意自脚底传来,瞬间遍布全身，裘壬光只觉颈间一凉，低头看去，那儿已紧贴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寒芒闪闪，映出自己清晰的影子。“你是谁？”他惊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