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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三节 欲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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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江风吹醒了克拉拉。为了不致让人认出,她从提包里取出太阳镜,架在鼻梁上。由于心绪不宁,她没心思欣赏沿途多姿多彩的街景。

    车子穿过繁华的街区,在市内行驶。

    此时,她想到了那封信。于是,她探手到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信,撕开封口,一颗子弹滚落出来。她心里猛然一惊,很快又平静下来。

    信中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口气严厉:

    目前,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交出东西,咱们握手言和。要么拒绝合作,送你上西天。

    署名是:不打不相识。

    看完信。克拉拉心中一缩,目光短暂离开信纸。

    轿车穿过广场,越过教堂。她知道,这是教徒们去的场所。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

    司机转动旋钮。“……否认消息来自船上。此外,据有关方面报道。高鸿还没有决定取消演讲会。翁所长正在继续考虑安排所有各种选择方案。”

    克拉拉:“不过,根据某高级新闻官员透露,有消息说中国政府计划要扼制通货膨胀,试图从根本上改变市场不景气……”她故意引开话题。

    “嗨。小姐。”司机说道:“这种胡说八道的玩意儿,你还相信?”

    “你去哪里?”克拉拉问。

    司机:“你没闻到黑狗跟踪的恶臭味儿……闻起来,真恶心。不是吗?”

    克拉拉:“你的举动已够我头皮发麻,此时又有什么恶狗,我几乎成了亡命天涯之徒。”

    司机听到这儿,同时也从后视镜看到车后面的动静。说道:“是呀,我现在正看着车后面呢。”他提示她说道。“小姐,不知你有没有经历过濒临崩溃的时刻,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啊。我没有什么事让你同情,我内心的空虚也用不着你来填补。”克拉拉回答。

    司机:“你在这时候,已经失去往日高贵的气质,连往日英姿焕发的脸色也消失无踪。”

    克拉拉:“你这是开玩笑吗?”

    司机:“但愿是开玩笑。不幸这都是事实。”

    克拉拉:“废话。安心开车吧。我真不懂你的话,更不需要你解释什么。只要把我送到目的地就行。”

    司机:“假如我不开车送你,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但你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更不知道如何避开它。”

    克拉拉:“嗯。说得很不错,又很关心我。谢谢。”她已经看到街上反常的情况。却又故意对司机说。“他们会不会追上来把我处决掉。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在烈士广场安装绞架了。”

    “开玩笑。没有。”司机急忙说道:“烈士广场,什么大事也没有。那里从来不安装绞架,可城门上却挂人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血淋淋的。”

    克拉拉:“你不必担忧,我一点也不怕。一点也不夸张,我知道自己已陷入一场阴险毒辣的拉锯战中。假如我拒绝他们的话,那些人就会采取非常手段扣留我,如果我独自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可我又能跑多远呢?我,只有赶到地质所,才能找到知心朋友收留我,才能躲过黑恶势力。”她讲到这儿,觉得车子跑得很快,但她还是安不下心来。

    司机握着方向盘,加足马力,汽车飞驰。“要想脱离追逐,只有靠我的汽车轮子。我必须跟你谈谈,达成共识,让你放松一下,才好,不是吗?”

    克拉拉怀着颇为迷惑不解的心情说:“谈什么?这不是时候。”

    司机:“我反倒很有心情,愿做你的知心朋有。”他说道。“小姐。你有男朋友吗?”

    克拉拉没多大兴趣回答。她从后视镜中,发现一辆黑色轿车,紧紧尾随。

    司机:“你不好意思说,我也没有硬性要你回答的意思。”

    克拉拉:“好吧。”克拉拉答应着:“我看除了你外,谁也不会舒畅。”

    她说完话,重又回头看后视镜。她不得不和不认识的司机交谈。

    这个司机认为克拉拉可能有点名堂,便抛砖引玉地说:“只要我能挣大钱,撞大运,拾大富,免大灾,就万幸了。至于什么股票市场涨或跌,垮台啦,我一点也不在乎。”

    克拉拉也只好接过话头:“至于股票涨多少,跌多少,我确实不过问。”

    司机:“为什么?”

    克拉拉。“我跟本没什么股票。”

    司机和克拉拉就市场危机问题交谈:“从来没有过?”又问:“象男朋友一样,从来没有过?”他哈哈大笑着。“真要这样倒好了。”

    克拉拉笑而不答,也没心思回答。她完全能够想象出司机的纵情欢笑,他的笑声里充满着信心。青年人干什么都是那样信心十足。她心里这样想。

    司机密切注视着前方,以热诚的眼神说道:“你一遇危机,往往寄希望于能出现奇迹,企盼着有人帮助。”

    克拉拉根本不想说什么。这这种时候,她考虑到要采取行动。对她来说这是关系重大的行动---怎样行动。她很想趁着机会与司机谈一谈,她仿佛觉得在同一车上,他同样面临着这问题。可她还是觉得稳坐钓鱼台,不露真情为好,省得节外生枝,再惹麻烦。她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温柔文雅的男人面前显得惊慌失措。

    可是司机cao的心倒不是她的心境如何。他的念头已经转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她离开已有两个月,很眷念她。但是现在,他车里的这个苗条而俊俏的女郎,正在他心里点燃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那样被点起过的欲望之火。

    他们一句话也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工作问题。

    司机:“我纳闷,真的纳闷。我拉着你在这儿算干什么?”

    克拉拉:“你的意思是,你说不准你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司机:“我这样做有好处吗?”

    克拉拉。“你打不定主意。你开车有许多好处。特别对我带来了好处。”

    而司机今天前所未有地显得紧张。他在这种情况下开车,虽然有点勉强,但他对这一行动的观念很强,一定得把这女人送到目的地。“这倒没什么。谁都有隐私,谁都有权利对子己的私生活保密。此时此刻,我除了尽量配合之外,别无选择。”

    克拉拉:“好啦,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坐在车里,我依然处于劣势。不是我不情愿地照你的话回答,我实在没那份心情。”

    司机:“完全不错。我要拉你到安全的地方。”

    克拉拉:“不错,这是个大胆的行动,当然这是要冒险的。”

    司机:“如果行之无效,我们就完蛋了。”

    车内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再说话。

    片刻之后,司机拾起话头。这次他的声音里,出现了新的坚定的口气:“从你的话语中,你显然还不知道我身上佩有武器。我一直试图寻求其它可行的办法,甩掉他们。可现在我要把问题点明,还没有真正出现危急险情。”

    克拉拉:“可情势愈来愈紧张。在车里,感觉也令人局促不安。我虽清楚你尽管照你的想法办,但如果行之无效,跑不掉,我们就会更紧张,更令人感到窒息。”

    “其实眼前的情况并没有象你想象的那样严重。”司机又一次环是四周。脸上漏出某种近乎得意的样子:“这帮家伙,虽然斗胆尾随跟踪,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敢有动粗的意图。”

    克拉拉:“为什么?也许,到头来,我们不得不束手就擒。”

    司机:“但是眼前他们不敢这样做。”他的话一出口,笑容就消失了:“或许他们看到了车牌号码,不敢冒然下手,伤害我们。”他一度惘然若失,方向盘不稳,但很快又眼神专注。“他们也许会毫发无损地方过我们。这就是为什么我那么不顾一切地要你留在车里的原因。”

    克拉拉:“可能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疑神疑鬼。可跟据我看到的,后面的那辆车紧追不放。”

    司机:“我不跟你撒谎。这一次,我才真正理解你从阴影里挣扎的那种坐立不安的原因了。”他又说道:“若换上我,说不定我的下场也是一蹶不振了。”

    克拉拉微闭着眼,象是调整思路,思索对策。但她还是安不下心来。

    司机稍稍变换了一下他的坐姿,显得更为自如些:“不信任我。我叫贝克,未婚妻叫玛丽亚,是纽约一家商场的售货员。她温情可爱,体态丰盈,有着金子一般的心灵……你认为她长得漂亮不漂亮。明年她要到中国度假,我们将在中国结婚。那将是一场奇特非凡而妙趣横生的婚礼,将终身难忘。祝贺我吧,我也祝你将来幸福,更祝愿你嫁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

    克拉拉:“你已经讲得太多了,将来我自己的生活有究竟怎样,都是些没有把握的问题。”

    贝克听到这儿,同是也驾着车沿着棚户区奔向租界地。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居然有许多乞丐。贝克心里思忖着:“在市里,住着这么多阔佬的街上,居然到处是乞丐,简直有碍瞻观,说不过去。不过,乞丐如果去穷人区乞讨,有能讨得什么?岂不是愚不可及了吗?”

    贝克在重庆的公路上风驰电掣地驾着汽车,一面收听着收音机里广播员的广播,一面谨慎地观察路况。他想把二十分钟前离开大厦时发生的一切串连起来回想一遍。脑际所有的形象,闪闪而过。高楼大厦,贫民窟,繁华的商铺,有钱的阔佬,贫困的乞丐,花枝招展的姑娘,满面春风的贵妇人,拉洋车的苦力……大厦人行道上的鲜血。在他脑海里搅成一团,模模糊糊的。他把油门差不多踩到了底,在飞速的车流中,他一辆又一辆地超过去了。他还嫌未能尽快的甩掉后面紧追的小车。他觉得,重庆山城完全是活生生的恶梦世界,想要从这儿脱身出来而不遍体麟伤,这事倒还真不好说。倾刻之间,贝克意识到了这次行动不仅重要,而且是至关紧要,是一次如同参战生死存亡性命攸关的斗争。

    贝克看着克拉拉,双眼才光彩焕发:“今天你的气色变换无常,足以使得男人失魂落魄。克拉拉,你说呢?”

    克拉拉:“你的话千真万确。”她说道。“简直令人啼笑皆非。我知道你想斗我开心。你的人生和大多数人生目的一样有意义。我可不光是指生儿育女,人生有时会复杂的不可思议。”

    “对。”贝克说:“你可能说对了。至少贝克是这样认为的。”

    看到贝克有时能对事物作出正确判断,克拉拉有了一种放心的感觉:“我想人生在世,处在焦头烂额的境况下的人还是占多说,世事那能一帆风顺,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和彷徨于岐途的人,这样的人世上极多呢。”

    “想得倒不错。”贝克微笑着,但这笑容并未能掩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惴惴不安。“我可琢磨不出。”

    “也许,这次有你,会使事态有所转机吧。”克拉拉神色也不怎么愉快。

    “今天,或许我比什么时候都更需要一个女人那聪颖的智慧,克拉拉。这次我们是陷在石头缝里,紧退维谷啊。我需要听一听你对逃生的意见。”贝克想让她帮助他的脑瓜开开窍。

    克拉拉:“我也琢磨不出。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这是至关紧要的。要想脱身而不冒风险,我看,这情况还办不道。”

    “说得对。你要是有决心跟他们作斗争,我们就准备接受一次最严峻的考验吧。”贝克突然转向她的座椅,口气坚决地说。

    克拉拉心想,连安分守己,衣冠楚楚的贝克都变得气势汹汹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有拼死一场:“但如果我没有决心跟坏人作斗争,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贝克转向前面,注意驾驶:“我看再说一下那一件事,这是关系到你作为探险队成员个人的一件事。”

    “危险就在跟前,不要扯得太远。”克拉转开话题:“此时此刻,我们都在接受考验。或许你对我的隐私颇感不解,可我想保留,每个人都有隐私权。”

    贝克听得出这是弦外之音:“一说这事,你脸色就不好。象你这样身分特殊的人,还会怕说男女****之事?”

    克拉拉哧哧一笑:“看来我也没什么别的出路了,你也别恼。现在,我除了照顾自己外,对别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她以诚实的眼神说道:“我很高兴,贝克。我没事,在探险队也没惹上什么麻烦。不要担心,真的。”

    “从来没惹过?”贝克表现得轻松自在:“好哇。我不担心。我到确实不怎么担心。不过,我得替你在胸前划十字。”

    “替我乞求上帝保佑。亏你想得出。不愧为一个能干的司机,而且还倜傥风流。”克拉拉暗自发笑。

    贝克得意地说:“今后你有空,得跟我讲讲你的恋爱故事。”

    克拉拉看了后面紧追不舍的小车:“请你开快点,我会加倍给你车钱的。”

    贝克:“我答应,你坐好。钱多少,无所谓,不用怕,能甩掉……”他哑然一笑。

    贝克老这么友好而殷勤,而且一路上也总是恭维她的容貌,弄得克拉拉有点为难不安,可有没办法,命握在他手里么。再说,她为人非常持重爱面子,贝克又一直对她很不错。所以,她摸不透他心里打的啥主意。但她讨厌为此开口。但她又不愿唠唠叨叨烦他的心。尤其是,她不肯承认象他这样一个真正精明的年轻人,会斗不过这场可怕的追逐者。别的她不敢说,对于生命,每一时刻该值多少,她还是知道的。“后面的车跟的很紧,会不会有杀手?”

    此时,她确实越来越无能为力了。严酷的时刻就是这样,事实上,那辆黑色的奥斯汀被甩开了一段距离,仍跟在后面。她觉得,现在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多付给司机些钱,多提醒他一下。

    贝克:“嘿嘿。这些家伙们不辞劳苦地暗中保护我们。对不起,打手们,待会儿见。”他一面吃三名治,一面望着车窗外,吊儿郎当地笑着,一加油门,车箭一般急驰。

    行政大道,车水马龙,交通繁忙,拥挤不堪。

    年轻司机开车来到十字路口,猛地拐进一条窄狭的小巷。巷窄人多,车子走走停停。行驶过一段距离,后面的黑色小车被堵在街口。车未停稳,从上面跳下一高一低两个男人,快步流星地钻进了巷子里。

    小巷里,一个个席地摆摊的小贩,为了招揽生意,忙乱地喊叫着。街面上,各种食品袋,废报纸,烟蒂,拉圾,墙上撕下的招贴和抛弃物随处可见,被风一刮,满地乱滚,尘土飞扬,格外脏乱。

    一个醉汉,躺在街上,行人纷纷避让。车子行道他跟前,按着喇叭,醉汉仍无反应。司机见状,刚想绕开,一位个子矮小的小贩,托出一盘晶莹闪光的钻石,盘底衬着红丝绒,钻石耀眼生辉:“先生,我想这钻石是你合意的东西,价钱不贵,随你挑选。”

    贝克瞅着这些东西:“对不起,我从来没买过珠宝饰物。”他办开着车窗说。

    那人不甘心:“说真的,这位夫人想要找出适宜戒指上用的,这里面有合你心意,任你挑选。”

    克拉拉没那心思,只好搪塞他说:“没有正合我心意的。我想要大鸭蛋形的。”

    那人脸上微露难色:“好的,好的。我再回去拿一些别的。”他走出准备另取些回来。

    贝克一笑:“假的,别信他。”

    克拉拉:“我知道,是赝品,没打算要。打发他一走了之。省得惹麻烦。”

    贝克:“你真精明,我怎么就没想到。”他哈哈一笑。

    他开车沿着小街向市中心走去。当他朝着菜市场方向去时,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跟了上来。他们在他车后拉开半条街区的距离盯着。

    贝克显热,摇下车窗,透透凉,缓缓行驶。

    一个面黄饥瘦的年轻女人向他的车挨过身来。她满脸脂粉,打扮妖艳,叼着香烟,浑身香气:“寂寞吗,好小伙?”她发问道。血红的唇膏遮没了她的牙齿。“能带我一程吗?我不回让你白干的。”她扭动着腰肢,俯在敞开的车窗上,yin笑着朝车内张望:“上那儿去玩玩怎样,保你痛痛快快。”她说着,伸出涂着指甲油的手,轻轻拍拍司机的脸。

    贝克拨开她的手,瞪着眼望着她。脂粉下面的她那张皱褶多班的脸,肯定不小了。不管她怎样调情浪荡,她都引不起他的好感。

    “不。请你自重些,我车上有客人。”贝克让他走开。

    “啊。行啊,小伙子。一位阔太太。怪不得你不吃野食。是一对情侣吧?什么时候想开了,再约我。今天,老娘不客气了。”

    那女人说着,猛地拉开车门,不问青红皂白,一屁股坐在后座上:“砰”地关上车门。

    车前的醉汉已不见踪影。

    那女人指甲刮车玻璃发出尖锐摩檫声,令人十分不满。

    天色渐暗下来。贝克开始感到象白日做梦丝的。他骂这个女人精神失常,撵他下车。可这女人死皮赖脸,死活不肯下去。

    挣扎中,她看见旁边有一个精致的小皮包:“开车吧。小伙子,我先付钱。”她说着,伸手就往克拉拉提包里掏。

    “你太放肆了。别碰我的提包。”克拉拉发火了,怒气冲冲地推开那女人的手。

    “上车还不安分,你给我下去。”司机拉开车门。

    后座上的女人,厚颜无耻地撩起裙子,露出半个雪白的臀部:“别发火,年轻人,火气爆。”她指着屁股说。“这儿会让你息火的,伸头瞧瞧,这地方消火。”她舞首弄姿。好不羞耻。“我出来找活,也是为活。这事儿,虽不严肃,也相当敬业。这世道,不丢人,名正言顺。跟我走一趟吧。兜兜风,快活快活。”

    “滚出来。”司机趁势将她从座上拉下来,关上车门,猛推她一把。

    “哎哟……你这王八蛋,等老娘起来跟你算帐。”那女人张牙舞爪,呼天怨地,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撒泼。

    看着这样的事,贝克挺不舒服,可也没法,准备开车。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想走,得了吧。伙计,把你身上的一切都交出来。”

    在车前方站着一个小伙子,手持匕手,拦住去路。另一个则在他身后,握着匕首抵住他的脊梁。

    前方的一个说:“我们不想找大麻烦。”他舞了一下匕首:“这东西最好不用。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我俩,保证不伤人。”

    街上的人一见,一哄而散,剩下的廖廖无几。有的人见到这情景,掉头就往屋里跑,有的拔腿就逃。

    贝克趁乱,突步向前,用脚向那小子裤裆猛踢过去。这迅猛的一踢,那小子痛得一下子趴倒在街上,匕首也摔了出去。另一个见此情景,急扑过来,贝克侧身一让,躲过一刺。此刻,他顺势拔枪,对准那小子的胸膛。

    那小子一见有枪,既不怕,又逞刚强,他骂了一声:“你他娘的,****养的。一个对付俩,我不怕。”他发了疯似的要动手。

    但是,还未等贝克开枪,就听一声枪响。那小子应声倒下,子弹打穿了他的手臂。那小子甩掉匕首,掉头就跑,气喘吁吁。人行道上流下鲜血。

    另一个还在痛苦地抱着下身挣扎。贝克不想开枪打他。

    简直不可思议的是,后边来了两个便衣。

    还在痛苦蠕动小子,见势不妙,爬起身来,抱头鼠窜。溜进一个小胡同,一个彪汉追了过去。

    便衣赶到车前。亮出蓝皮证件:“没丢东西吧?先生。”

    此时,贝克已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一眼,稍放下心:“哦。蓝衣社的便衣,没什么。虚惊一场。”

    小个便衣:“这我知道。”

    贝克:“真******该死。”他愤愤地说:“他们逼着我走出车来,又象对付乞丐一样,想搜我的身。”

    “怎会出现这事?”高个便衣说道。

    贝克身向后仰,依在靠背上,稍松了口气:“这俩不得好死的家伙。我寻思他们认得我。”

    高个便衣:“看来这一伙儿是新来的。”

    贝克:“他们冲上来的那股邪劲。”他心有余悸:“我敢向上帝起誓,就差点要动刀了。”

    小个便衣:“先生。我说,眼下这局面,你也该估计到会碰上这种晦气事。”

    贝克:“太不象话了。”他心情比前平静了些。“我这副样子,还不至于象个丢命鬼吧?”

    高个便衣:“事情出在这里,一路上,你总得准备着遇点小麻烦。”

    贝克:“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市里最安全的地方。”他重又说了一句。“这帮人若要敲诈勒索,我给,真的。”

    小个便衣:“这不是给不给的问题。这是谁碰上谁没碰上的事儿。”

    贝克:“看来是这样,谁碰上,谁倒霉。”

    说着,高个便衣拉开车门,检查车后座:“哦。说了半天,还不知道有位贵妇人在里面。你受惊了。”

    克拉拉:“这座城市就象发了疯,啥事儿都会出。就象这儿发生爆乱一样。”

    小个便衣:“凡是碰到这种敲诈勒索的,只要反抗,就会一名呜呼。”他得意洋洋地表功说。“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恐怕二位的性命难保。”

    克拉拉噗哧一笑:“多亏二位保护,不然的话,这俩疯子还真难对付。多谢二位。”

    俩便衣很高兴。一个问:“车上有没有不是你们的东西?”

    司机有些纳闷。朝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多余的东西。”他又指了指克拉拉的皮包。“那个妓女偷了你什么东西没有?”

    克拉拉摇摇头:“没有。确实可怕。现在,世界各地人们都有遭绑架,挨炸挨劫,挨掠抢。想不到,这是落到自己身上。”

    贝克问便衣:“你们为什么这样做?这是……”

    其中一便衣回答,态度卑恭:“我们对你们负责,执行公务。请再看看其它东西被换掉没有?”

    贝克确实也找不出什么:“不多不少。伙计。”

    克拉拉禁不住问:“那女人要干啥,便衣警察?”

    “妓女吗,还能干啥?不过,有些事,可吃不准。如果她趁机放到车内一枚定时诈弹,就危险了。若不检查,你俩的性命,我们可没保证。”便衣一脸严肃。“为了谨慎起见,你们不能让任何人轻易上车。”

    那一名追赶的壮汉转了回来:“那俩家伙跑得比兔子都快,一转眼无影无踪。”他喘着气。“那女人也溜进妓院了。我可没敢进去,弄不好连我也回不来。”

    “那你是干啥吃的?”小个便衣说。

    “那你们会等我吗?”那粗人说。

    “那样就好了。倒省份心。”高个便衣笑笑。

    “一想到妓女,你就分神,就不安分。”小个便衣哼了一声。

    “可是,我现在没那份心思,也没时间。还没对刚才发生的事弄清楚,所以没没法向上司交待。”那粗人绞辨着。

    “是啊。一见妓女,你就兴奋得浑身颤抖。错把公务当好玩的事。你,别忘了我们是领命而来,此次行动的任务。”高个便衣训斥他说。

    “别吵了。看我们回去咋交待,只有努力合作才对。”小个便衣气冲冲地说。

    说话间。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警棍,走到车前。他轻声问道。“这是你的车?”

    “是的”贝克说。“要看证件吗?”

    “行车证,还有你的驾驶执照。”警察说。

    贝克取出两份证件。警察接过手,一忽儿就退还给他。同时行了个很恭敬的敬礼。“这位小姐就不用看了。你们都是上等人,保护外国公民,是我们一不容辞的责任。”

    “是啊。”克拉拉说。“危险啥时能结束,路什么时候走完?”她心里很不舒坦。

    另一位便衣笑着说。“二位。再看看车内。”

    贝克和克拉拉只好又检查一遍。收音机,点心盒,旅行包,连工具箱也看了看。

    贝克说:“一件也不多,也不少。”

    “对不起。没认出你,看车牌号,我就知道……例行公务,打扰了。你们可以走了。”警察挥手放行。

    那俩便衣赶紧也做了个放行的手势,另一个忙挥手让汽车过去:“祝你俩好运,别再碰到危险……”

    “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克拉催促着。

    贝克随即关好车窗,几分钟后。贝克闪光锃亮的奥斯汀小轿车轻轻地顺着胜利大街开去,向右转弯上了重庆大道。

    “那个女人是个**的吧,还有那些便衣警察?”克拉拉问。

    “**,妓女,窑姐没啥区别。便衣,警察都是一路货色。”贝克说:“对他们来说,代表上流社会体面的就是我们。”

    克拉拉:“为什么?”

    贝克:“你初来乍到,许多事还不知道。”他向克拉拉解释这些情况:“你还未与这里的人打成一片。在他们东方这个国家,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规矩和风俗习惯。而在这里,一但象这次险象环生那样的事情发生,那些受苦受压受害受罪最深的人们就想对体面会狠狠反击,出口怨气,搞些东西,以度时日。”

    克拉拉:“美国与中国,真是两重社会,两重天哪?”

    贝克脑海里浮起了那个受伤的小伙子,以及他手上那个枪洞的情景。他如果不想发财,又如果那两个小伙子没有见到自己的汽车开过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很可能那两个小伙子,一直找不到工作,一直挣不到钱,无法养家糊口,才干这蠢事。凡是顶不住饥饿的人,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又该怎么办呢,怎么活呢?出路在那里呢?有谁会对穷人慷慨解囊相助呢?他自言语地说。“谁开枪打伤的那个小伙子,现在又在哪儿呢?说不定……”

    克拉拉不由一阵寒颤。“除了开枪打他的人以外,没人注意。”

    贝克听到她这样说,有些莫明其妙:“没人在意,你怎么知道?”

    克拉拉内疚地说:“我开的枪。”

    “什么?你开的枪。”贝克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克拉拉不安地解释道:“我见他持刀向你冲来,十分危险。便鸣枪警告,谁知,心一慌,竟击中了他的手臂。误伤他,叫我一直不安。今后若找到他,我一定陪礼道歉,送他进医院,所有的医疗费,就是一大笔钱,我出。”

    贝克:“简直不可思议,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歪打正着。”他说话时绷着脸。

    克拉拉的脸露出了痛苦自责的表情。这让贝克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想着。她把枪搁到自己的膝盖上:“我用了这种宝贝,平生第一次用。看来用得着它。不过,这是个教训。今后,我可不能随便用它。”

    贝克:“哦。看来用得着。只从配给我枪后,我不断在练习。用它打人不算难。可我也不敢随便打人。”

    “这你我都知道。”克拉拉说着,心情稍比刚才好受了些。

    他们开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从对面开过一辆破烂的雪弗兰车子。轮子摇摇晃晃发出怪响。

    突然,有人朝雪弗兰车仍出一样东西,滚到车旁。路上发出一声巨响,雪弗兰车顿时失去了控制,发疯似地冲到了路桩上,象个玩具车那样翻了个四轮朝天。

    一群乞丐中有人骂道:“错了。******,是那辆奥斯汀车。苯蛋。快朝它开枪。”

    说着,贝克开的汽车遭到了短枪在近距离内的反复点射。好在,这辆车是防弹的,车身上弹痕累累,火星飞溅。挡风玻璃弹痕点点,只留下轻微裂缝。

    “我们赶紧离开。这地方真要命。”克拉拉说。

    那辆撞翻了的汽车,掉到路沟里,不见有人活着出来。车里车外,汽油四溅,洒得到处都是。忽儿冒出一团火焰,着了起来。

    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克拉拉:“天哪。乞丐头是那陌生人。太可怕了,快走。”

    贝克见状,猛然刹车,急打方向,慌忙掉头,一推加速档,奥斯汀迅速沿着森林大道开去。他从反光镜里见到那辆汽车燃烧得正旺。快到美国使馆区时,汽车开过了一个高坡,才看不见那然烧的汽车。

    贝克:“真他娘的吓人。”他幽默地说:“如果这是剧本创作,这会是什么样的镜头呀。”克拉拉:“说得对。千真万确,可这不是拍电影。”她很能体会到贝克说得不错:“我们

    现在一走,这部电影也许永远拍不完了。”

    贝克:“不。是永远拍不成了。”他说着,一阵极度恐惧骤然向他袭来:“这可是我毕生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好在上帝保佑,有惊无险,脱离大难。”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挣扎搏动。

    克拉拉凝望着城市宛若繁星的灯光,也没有使她产生安全的感觉。在她看来这些灯光有如爆炸的火光和弹道的闪光。她寻思着。“上帝呀,我刚要想弄清一切,我们几乎完蛋。”

    城市灯光正在四散,仿佛就将在她眼前分崩离析。

    贝克沿着江边开到市内一个稠密的住宅区。七拐八转地经过几条克拉拉不认识的街巷,路过一所医院,驶过市政大街来到一条用灰泥粉刷过的二层楼房子的街道,从右侧第三栋处,一直开到了一个寓所的院子前,贝克才停车。

    美国使馆警卫森严,门庭冷落,岗哨来回巡视。见是大使馆的车,验过证件,警卫放行。

    看到门牌。“你怎么开进美国大使馆了?”如梦初醒的克拉拉明白过来,忙问:“我是去地质所啊?”

    “不错,这是美国大使馆。不过,大使对你特别关照,是他吩咐我来接你的。”贝克终于说出实情。

    克拉拉:“啊。这事儿惊动了大使先生。”她吁了一口气。“一切叫他cao心了,世上还有象詹尼斯这样的人,助我一臂之力。”她说不清了。

    贝克:“如果不是他事先安排周到,恐怕你也不会来到这里。”

    克拉拉现在已经厌烦透了。贝克再也逗不起她的乐趣了。尤其是,他这一天已经够惊恐劳累了,简直腻烦得要死:“叫我拉到这里,没有坏处,不过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她说道。

    贝克笑了笑:“是不是,我不知道。大家都爱新玩艺儿,你为什么要同别人不一样呢?”他说。

    “你倒真象这么一种人。”克拉拉感到脸上发热:“真是的,让我出乎意料地撞上你,迷迷糊糊上了这辆车。”

    贝克:“你是一个解放的女性。今天的聊天,是我多年来最痛快的一次。”他差点儿脱口说,‘跟****女人’这几个字。

    这辆车开进使馆长长的汽车道,离那幢大房子还很远的地方,贝克刹住了车,关掉了引擎和车灯。

    克拉:“我只好暂来这公寓试着住住。”她说:“这儿挺安全。”

    贝克:“许多事都有悬念。刚才你的性命也可能在一念之间……”

    克拉拉:“你是说,生命危在旦夕?这我知道。”

    贝克:“在这里,你必须面对现实,有些事儿,知道的内幕愈多愈对你没好处。从今往后,我也不知道咱们能相处多久。”

    克拉拉:“那么说,我象漂浮在半空中的人物,即刺激恐怖,又左右不了局势。所有的一切,就象恶梦一般。”

    “你惹的事够多了。今后,别再蛮干了。总有一天,我要成个人物,这一天也许不太遥远。但愿你留出一段时间,费费心思,看看我值不值得花你的时间。”贝克的眼睛左右缓缓移动,仿佛是要把她的脸庞铭刻在心。

    贝克说这话的劲头吓了克拉拉一跳。她说:“贝克,你这话可是为了夸耀自己。这事情,你最好跟我多磨磨嘴。这种感觉,一直缠着我,我只希望你能再多等一段时间,我可不愿意有人把我看成第三者。再说,你豁出性命干了那事,比我强得多。你象我认识的许多好人一样,我认为,还要好得多。”

    贝克听了,再也无话可说,只得拿起汽车里的电话:“我是贝克,接回来了,毫发未损。是,大使先生。”听筒里一个男子声音说后,发出了几下喀喀声。一阵寂静后,贝克说:“下车吧,小姐。大使在二楼办公室等你。”

    克拉拉不想用汽车里的电话,便问:“请稍等。电话在什么地方?我得打个电话。”她有些不满地问。

    贝克:“你为什么不用汽车电话。啊。我明白,你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会意地笑着。“差不多每个办公室都有电话。哦。车库里也有一部,离这很近。请跟我来。”他笑眯眯地望着她说。

    “好,那行。”克拉拉说了,下车去打电话。

    贝克还是能分辨出克拉拉疲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