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将远征（2）
“我跟着公主到了西夏，日日面对那个老西夏皇帝。公主表面上很满足现状，实际上我常常看见她一个人暗自垂泪。早先那个皇帝还对公主很好，虽然公主是后面才来，可是喜新厌旧的皇帝倒把先来的媛佳给靠后了。后来公主快要封后，却突然被莫名扣上私通的罪名关进牢房，我们都被禁在外面不得入内。有一天夜里我悄悄潜入，却看见公主倒在牢房里，被一群狱卒**致死。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却一点办法也无……”说罢，杜济笙的眼眶中蓄满泪水，她从不哭泣，今日倒是破例。 高滔滔心里也十分不适，赵熹琛好歹也是堂堂公主，怎么会这样？ “还好有你回来告诉我们，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高滔滔握着杜济笙的手。 “我也是逃回来的，那些西夏兵不好明追，毕竟私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也不好张扬，我才侥幸逃脱。我回来除了告诉你们消息，还有便是让子璐出一个主意，帮公主报仇，可是如今子璐，竟然病倒。” “济笙你不妨试一试，你医术高明，可以看一看。” “皇后不说我也要去的！皇后既然答应了，那么济笙就献丑了。” 转眼间，三人来到了玉玦宫。杜济笙没有来得及休整，便跳下轿子。 这情景，和子璐中毒后一样。子璐的脸上血色红润，好像只是沉睡一小会儿。而实际上，她已经休息了多年。 杜济笙略略把了把脉，脉象平稳，如常人无异。 “很多名医都说子璐脉象正常，不应如此。可是就算这么说，还是醒不了。”高滔滔倚在门框上，望着子璐。 “是该醒了，”杜济笙嘴角微翘，“仙子……” 南书房，回忆让赵曙陷入痛苦之中，越陷越深，昔日赵熹琛活泼的身影一直都在眼前浮动；动听如银铃一样的话语，在赵曙的耳边，挥之不去。 “熹琛……”赵曙趴在自己的臂中，伤心欲绝，“皇兄如何帮你报仇……” “璐儿，你为什么不醒一醒，告诉朕该战还是该和？” 其实，大宋的实力，赵曙心知肚明。 可是，赵曙咽不下这股仇恨之火。 “皇上，郭寒大人求见。”张公公进来传话。 许久，赵曙抬起头说：“让他进来。” 郭寒躬着身子，一脸恭敬的样子。这些年，他虽然有慕倩菲的帮助，然而却一直混的不如文景。皇帝的封赏，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贪婪。 “郭爱卿何事要启奏？”赵曙负手而立，背对着郭寒。斜阳打进窗户，照着赵曙瘦削而笔直的身体，投出的影子，像极了一棵树。 “皇上，臣听闻一个消息，要来恭喜皇上，恭喜大宋繁荣万代。” 赵曙的脸微微一转：“何事可喜？” “臣盘点将士军队，将士各个英姿飒爽，整装待发，要知道，历代君王对于军队改革很少有成效，大宋军团如此，可见是皇上的改革起效果了。” 几年前，赵曙便已有意改进军；不料这么快便有成效。 既然如此，何不来用来一试？ 文景正在cao练大军，苏子琇花痴一般在一旁双手交叉，只是看着不说话。 休息时分，苏子琇看见士兵手上的兵器一放，便飞奔到文景的怀中。 “琇，你这是干什么？大家在看着……”文景的脸有些红。 “干什么？这么久没看见我，都不想我吗？”她的小脑袋从文景的怀里扯出来，转头看了看，那些士兵神情暧昧，正在看着他们： “文大哥要娶嫂子了吧！” “都到这份上了，什么时候请兄弟们喝喜酒？” “我先祝大哥早生贵子（燕燕插话：刚才差点打成了鬼子……）啊！” 文景素来和士兵们同食同寝，亲热的像自家兄弟。士兵们亦对这个大哥心服口服，所以什么话都说，不拘小节。 这下轮到苏子琇脸红了，抡着拳头大喊：“你们才多大？就说这些，也不害臊！” 下面“嘘”声一片：“嫂子，快和大哥定日子啊！” 文景微笑着搂着苏子琇，正要阻止这些人的起哄，却见张公公急急的赶来。 “文将军，皇上请您去南书房一趟。” 文景从南书房出来，拾级而下。他的脚步迈的很沉重，头抬起，看着天空下飞过的鸟。 他感到心头沉甸甸的：公主客死他乡，将士远征讨伐西夏。 文景不明白为何，稳重的皇帝会被仇恨迷住眼睛。即使军队有所见效，可是时机未到。 可是他没有劝解。 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只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过去总有人诋毁自己，军功未立却能执掌大军，深的器重。虽然他们只是嫉妒，然而自己如果没有军功，他们的话仍是事实。要自己的军心服口服，还是要经历沙场磨洗。 可是，此去胜负不明。战争多久亦不明了。 更何况，自己怎能忍心和苏子琇别离？如果带她上战场，岂不危险？ 不知不觉，文景回到了军营中。将士们纷纷涌过来，询问文景皇上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吵闹。 文景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将士们，我问你们，大家辛苦cao练是为何？” “为保卫国家，充实国力！”人群中有人喊道，接着，周围的将士们皆叫喊起来。 “那么——如果我说，有一天你们要为国效力，代价可能是你们的性命，你们可愿意去？”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将士们齐喊。 这声音直冲云霄，震撼着苏子琇，五脏六腑也随之震动。 等等，文景说，为国效力？ 苏子琇有些慌乱，文景向来在自己身边，现在怎么突然要征战？ “文景——”凌云的吼声中，穿出一声娇小的女声，像是大风下的一声莺语，“这么说，你要去——” 文景向着她，散出大男孩一般阳光的微笑。 正是这个微笑，吸引着苏子琇，让她沉醉在文景的怀中，不想自拔。 夜幕降临，文景和苏子琇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不被人打扰。 “琇，你这样每日和我在一起，终究不成体统。”文景僵硬的把苏子琇推推远。 “你嫌弃我？”苏子琇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是说你我总有不在一起的时候，那样你会不习惯的。” 文景只是轻轻一语，却如同重锤敲在苏子琇的心上：“你要去征战了，我不拦你，也没法拦你。可你连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光都不珍惜！傻蛋文景！” 这话刺着文景的心口发疼，没有想到苏子琇是这样依赖他，却又不想阻拦他前进的路。 默默的，心头好似有一把火焰在燃烧，有一种欲望在黑夜里川流。 文景慢慢的将头凑近苏子琇的发际，她眼波盈盈，好似一盆清泉，身姿便犹如水边的一株水仙花，没有泥土的沾染。 文景的气息渐渐逼近，倒让苏子琇的脸开始发红。她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在那里，看着别处。 “琇，我向皇上提了一个条件，如果我能凯旋归来，便辞去官职，解甲归田，还有……”文景停顿了一会儿。 “还有什么？”苏子琇急了，转头看着他。 “还有便是——娶你为妻。今生今世，唯与你一人，长相厮守。” 腰间似乎有一股柔力，拉近苏子琇和文景的距离。慢慢的，文景轻轻吻上苏子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