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随风直到夜郎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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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大禄走到了俞孝林和于驷设在黔州城外的行辕处。前来禀告黔州府形势最新的进展。

    他首先说道，余绩前往黔州城军营的半路上，便被截住了，现在已经控制起来了。

    于驷道，这个余绩一向主张对我们采取强硬措施，绝对不能留用。

    齐大禄道，末将明白。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按察使顾思道回到臬司衙门之后，便没有任何动作，这个人一向圆滑，自然是要对他留心，但在和裴峡的冲突中，我猜测他是动了杀心的，而顾思道则在旁缓和局势，从这一点来看，他倒是对我们控制黔州府有些功劳。

    俞孝林道，我觉得顾思道可以留用，大将军的意思呢？

    于驷道，我也附议。

    齐大禄接着说道，另外，李蛟配合王珅大人诱捕裴峡，自然是要褒奖的，张平是吴松晟的人，说明吴松晟也间接的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他也一直不是裴峡的人，所以我觉得吴松晟也没有问题。

    俞孝林和于驷看了一眼，表示齐大禄对吴松晟的安排的建议是合理的，便接着问及其他事情的安排。

    齐大禄道，另外就是黔北的义城，稳住西南，收复义城之战和安抚黔州城风波之后的事态，是同等重要的事情，而且义城收复之战，现在开始也应该着手准备了。

    俞孝林道，黔省的代理巡抚，我还是举荐杨济业，毕竟从资历上他最合适，而且他又不是裴峡的人，让他稳住省内局势，我觉得甚为合理。

    于驷道，我同意这个人事安排，至于义城收复之战，我想可以让王昇向盯着义城，出兵的事情先不急，等稳住了省内局面再说。

    俞孝林道，我看一切大事，等进城之后，和各方做一次统一的讨论，我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该和黔省的各路人马，正式见一个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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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公开露面的吴松晟，在得到了裴峡被诱捕，俞孝林将要正式进入黔州城，与本省的官员正是会面的消息之后，便决定也进入黔州城。

    俞孝林是先于于驷一部进城的，在进城之前，他和于驷已经做出了决定，对裴峡进行处置之外，其他本省大员暂不调换，以安定黔省之官场人心。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在进城之后，分别约见了按察使顾思道，和布政使李蛟。对二人进行了安抚和威慑。与此同时，杨济业则和俞孝林一起，进入巡抚衙门，代行巡抚之职权。

    建武八年九月，吴松晟正式向巡抚衙门递交了复职的公文，回任黔南粮道。而巡抚衙门也很快的批示，表示了同意。

    在复职之后，俞孝林要求全部黔省各级官员参加的会议，也已经下达给各处。吴松晟自然也准备好了许久未穿的官服，启程前往阔别许久的黔州府。

    恰巧的时，于驷也在这个时候，尾随之前的俞孝林，进入黔州城，只不过他没有俞孝林那般排场，仅仅由少数亲兵护送，打着秦军中级军官的名义，坐着马车进城的。

    于驷和齐大禄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守门之士兵也照例对马车进行了排查。而于驷的马车之后，则是骑着马的吴松晟和程焉。

    吴松晟见到前边士兵护送着的马车，便感叹道，这秦军的中级军官竟然坐马车，还真是新奇。

    程焉道，毕竟是王师嘛，排场大一些倒也不足为奇，听说前阵子俞孝林进城的排场更大。

    二人的对话，马车之中的于驷和齐大禄是全部听得清楚，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从他身边骑马而过的吴松晟，两人对视的一下，便互生好奇，却也没有在意。

    吴松晟抵达巡抚衙门的时候，杨济业也是刚刚到了门口。他见吴松晟来了，便说道，吴大人，我们是多年不见了。

    吴松晟道，我该恭喜新任巡抚大人了。

    杨济业示意他一边走一边说，然后言道，其实也是钦差大臣让我代理一下，完事未定，你我可都要小心着。

    吴松晟道，多谢杨大人提醒。

    二人走到正堂，只见顾思道，李蛟等黔省其他各级官员，此刻都已经到了，但是见到他们二人进来，放佛才像是真正的主角到场。

    众黔省的官员互相之间都感慨了一番，也询问了一年多没露面的吴松晟的经历。吴松晟倒是简要的敷衍了一番，没有细说他在京师和中原荆楚战场的遭遇。

    这时，一声“钦差大臣，征南大将军到”的声音，让众人都停止了对话，然后各自回到座位上。

    俞孝林和于驷走了出来，然后示意官员们都坐下。

    众人都坐下之后，俞孝林便宣读了朝廷调裴峡北上的旨意。尽管圣旨之中没有言及裴峡的罪责，但是这种调任实际上便已经涵盖着接触他权力的意味。

    下面的官员们对裴峡的处置都表示了赞同。而在宣读完裴峡的事情之后，于驷也开口说道，接下来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义城方向，我军战败了。

    于驷所言的义城之败，是盘踞义城的巴蜀军趁着黔省的政治风波，对黔北地区军队军队发动的一次反击之战，此战黔军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还是让俞孝林和于驷有所担忧，因为黔省是即将解决的安南问题的大后方，而黔省的后方受到军事威胁，对即将开赴安南前线的秦军是十分不利的。

    于驷显然不想让自己的秦军被缠在黔北，因此便说道，我秦军王昇所部尚在黔北地区，但是这支部队是要南下安南的，所以本将军希望义城的问题，可以由黔省之本部部队自行解决，各位的意见如何？

    吴松晟等人听了，便都明白于驷是大有借着义城之巴蜀军之手，剪除掉黔军势力之目的，他看了看于驷，竟发现这大将军竟然是之前在城门口和他对视之人，为此心中一惊。而于驷也同时认出了吴松晟，不过他没有提及那次短暂的相遇，而是问道，吴松晟大人，你是黔南粮道，你有何看法？

    吴松晟道，回大将军的话，下官保证前线士兵之军粮无碍。

    于驷道，我是问你对战局的看法。

    吴松晟其实也猜透了于驷和俞孝林的心思，便回答道，卑职觉得，收复义城是刻不容缓的，至于用哪支兵，我觉得既然现在秦军接管黔州城之防务，那黔州城之驻军倒是可以调拨出来一部分去黔北，以作为平叛的主力。另外我北营可以作为预备部队，参与作战。

    俞孝林和于驷对吴松晟的回答基本上感到满意。但是对于带兵的人选，却还没有拿定主意。

    顾思道接着吴松晟的话，继续说道，如果说带兵，其实是杨济业大人最为适合的，但他现在代理巡抚，似乎不宜亲自去黔北，如果钦差大臣和大将军不弃，那下官愿意代行兵权。

    俞孝林对顾思道的毛遂自荐有些迟疑，他怕这位政治上并不是十分可靠的裴峡旧党再掌兵权，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其中的一种担心是，他认为顾思道今后有遭到政治清算的可能，因此会借着此次带兵，归降巴蜀。

    于驷倒是对顾思道带兵去黔北表忠心的做法表示的同意，他很干脆的对俞孝林说道，顾大人原先也是出过兵的，再者说北营此次也率军协同作战，对付义城一座孤城，问题似乎不大。

    俞孝林自然清楚于驷话中的含义，他是在暗示借用北营和吴松晟之势力，来牵制顾思道之势力。于是他便宣布道，就依大将军之言，顾思道顾大人率领黔州府本部亲兵，即刻开赴黔北，进行收复义城之战，北营方面的军队则尾随其后，担任后勤和预备队的工作，吴大人是北营的老人了，所以你也兼任北营的事务吧。

    顾思道和吴松晟马上领命。

    俞孝林接着说道，另外，南营的兵马依旧归属代理巡抚杨济业杨大人调度，负责黔州府地区的安全，我秦军则着手南下之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