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乐享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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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宁王府,熟悉的地界和熟悉的道路,秦羽蹊提在胸膛的小心脏方落地,但夙恒的心却始终悬着,月又西竹宫的池水又大又寒凉,他不让秦羽蹊肆意徘徊在水边,生怕她肚重脚轻翻倒进去。 而秦羽蹊孕七月的时候,逢着过年,月又西竹宫的宫人们放河灯,她就愿意去看这些花花绿绿,缤纷亮彩的东西,每每在夙恒进书房的时候,携着一脸不情不愿的云草偷偷过去看。 “小年夜那日,王爷都沒有准许王妃守岁,今日到月又西竹宫怎么会得王爷亲恳?王妃……你一定是诓奴婢的吧……”云草狐疑地瞅着秦羽蹊,她正扒着假山石往湖中心远眺,那只点了蜡烛的粉色小舟行得最远,最明媚,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王妃?!” “怎么了怎么了?王爷來了?” 云草嘴巴一扁:“看,王妃一定是诹瞎话的,今天夜冷,王妃我们早早回去吧,看着时辰,王爷马上要回春雾殿了。” “他每次來不是人马甚重,从这里还能听不见脚步声吗?你别大惊小怪的,就算被发现了他又能把我怎么样,罚我跪祠堂吗?” 这倒是…… 云草想了想,却道:“王妃今日爱吃凉的,但王爷只需王妃稍稍吃一点水果,水果清甜,谁能不爱,可怜见的王妃要是这次被发现了,不会被罚跪祠堂,但那些水果肯定要被禁了!” 被戳中痛处,秦羽蹊方回过神來,意犹未尽地留恋河灯片刻,叹了口气:“古來英雄为了美人折腰,本宫常常为了两斗米折腰,真是世道倒转,坏人喧嚣尘上!” 待她落寞地走到春雾殿前,发现灯影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夙恒正直挺挺地站着,与墙角呼啸而过的寒风带着一样的冷意,秦羽蹊和云草同时站定,均打了一个寒颤。 “王爷……” “夙恒……” 他臂弯里搭着一个厚重的白貂毛披风,不言不语地走到她面前,狠戾地剜了云草一眼,将披风系在秦羽蹊的肩膀上:“好看吗?” “好看!尤其是那盏粉色的小舟!十分的好看……好看……夙恒……” “我带你去看。” 秦羽蹊觑了觑他青白的面孔,咽了口唾沫:“算了,太冷了,再说,我已经看过了……” “下次叫上我。”他面冷却话不冷,秦羽蹊打量着他:“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气话?” “不是。” 秦羽蹊刚要眉开眼笑,身后的云草却适时地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云草扁着嘴,只差对着秦羽蹊哭出來。 秦羽蹊方才好好地观察夙恒生硬翘起來的嘴角,还有那双如刀般刻在云草身上的厉眸…… “沒有下次了……夙恒……别生气好不好?” 他蹙了蹙眉头:“你进來愈发的长进了。” “一孕傻三年嘛。”她反倒是得意洋洋,这一份赖皮的本事还是多少年前跟他学的。 看秦羽蹊故作自己当年的劲头,夙恒哭笑不得,也顾不得生气了:“我不让去是有用意的,先不说月又西竹宫并着花园,地方大,出了事情不好立时传达给我,就是湖风寒凉,你受了凉发起热來,咱们是吃药还是不吃药?好不容易把身子养回來了,别再回到之前去了,这不是生生剜我的心吗?” 他对她的在乎是无微不至的,比女人心还要细腻。 他这一份爱她怎么会不知道,秦羽蹊只好撒娇道:“我困了这么久,心里觉得十分无趣,不过下次真的不会了,至少也会死皮赖脸地求你陪着我。” 他叹息一声,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慢慢往回走着:“忍一忍,再等上两三个月,你就轻松了,到时候天高海阔,你愿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你别小看我,我可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能在府中转转已经很好了,要是沒事还可以出门逛逛,那就满足的不得了了!想想我以前待在东宫,好几年都是同一个地界上,闭着眼都知道几步可以走到我的下处,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小瞧我!” 她的几个“千万千万”,带着小小的倔强,夙恒紧紧揽住她:“我怎么敢小瞧你。” “谁说你不敢,你最近脾气比我还大!” “那……那是因为……”他常常十分焦虑,竟比孕妇还孕妇,想來也十分可笑,不能跟外人道。 “好了好了,我改。” 她冷哼一声:“你可改改吧,别惹恼了我。” “是是。” “夙恒。” “嗯?” “夙恒……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嗯,你惹我生气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觉得美滋滋的?” “好像是有一点,那是因为……你不太爱生气的缘故,所以看着很新鲜,那你可不要常常发脾气。” “等你做完月子,我就好全了。” 秦羽蹊看着春雾殿里温暖的灯火,依靠在夙恒的臂弯里:“那个时候,我也好全了。” 永宁二年的萤火飞舞的寂静夏夜,灯火通明的春雾殿中,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厢房一直传到正堂,洪亮中带着小小委屈的怯意,融化了一池的静荷夏水,随着水晶珠帘的响动,接生嬤嬤怀里抱着一个紫皱的小家伙急急來到正堂前,等的出了一身冷汗的夙恒连忙接过,接生嬤嬤满脸的喜气:“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得一位小郡主!” 他慢慢解开她头上的锦缎,近近地瞅着她未长开的眉眼,心中撼动,一时不能平,眼眶温热,泪水就那么直愣愣地滑下面颊,掉落在她的小脸上。 “淇璋,我是你的父王……” 他看她吧唧着嘴巴,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瞟了瞟他,作势要睡了,夙恒连忙交给嬤嬤看顾:“本王去瞧瞧王妃!” 夙恒在府中向來无拘无束,沒有冗杂的礼教,在他看來,产房哪里來的血气忌讳,他心爱之人所待得地方,神圣极了。 秦羽蹊从昨日开始阵痛,阵痛开始后,她并未好好歇在床上,而是让夙恒相扶在春雾殿周围慢慢走着,疼得紧了再停下坐一会儿,就这样经历到第二日晚间,终于面目惨白的让人看不下去,才吃了东西回春雾殿中。 谁知雷声大雨点小,她生淇璋的时候并未怎么受苦,甚至还沒來得及晕倒,接生婆就大喊“头出來了!王妃再加把劲!” 身上俱是汗水,手掌捏在锦被上,一时捏不住又滑下來,嘴巴里塞着厚厚一叠香帕子,快被她咬透,她甚至在想,如果老天爷看见她受罪,给她渡一些力气就好了…… 得益于平日的保养,她身子底子好,实实成成的,将淇璋顺利地生下來。 淇璋是个天生的乖巧孩子,生下來不等打屁股就“哇哇”大哭,声嘶力竭的样子,足见斤两是十足的。 夙恒进了屋子,云草已经收拾干净利索,正往铜炉中加香粉,秦羽蹊头上带着宝石护额,青丝木扇一般地散在枕上,盖着轻薄的绒被子,闭着眼,一下又一下地沉沉地呼吸。 夙恒冲到她身边,先探了探她的体温,遂放下心來:“羽蹊?” “嗯……” “你辛苦了,是位漂亮的小郡主。” “真好……” 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手寻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夙恒,我好累,好累好累,好像再也起不來床了。” “瞎说瞎说,喝些参汤就好了!云草!” “奴婢在!奴婢这就把热汤端來!”云草从桌子上端了一碗参鸡汤,呈到夙恒面前,夙恒接过,放到床榻边上:“來,我扶着你起來,少喝一些。” “不喝,恶心。”她蹙起眉头,夙恒瞟了眼鸡汤上的一层浮油,有些为难:“确实是,那别的來!” 秦羽蹊摇摇头:“让我……歇一会……” “好好。”他起身给她掖被子,又拿过热毛巾轻轻擦拭她额头细密的汗。 他一边擦着一边嘱咐云草:“王妃不思饮食,也吃不中这些油腻的,你去煮一点红糖鸡蛋,或是甜汤,一会儿让王妃进一点。” “是。” 秦羽蹊恢复的很快,身体底子好,就是跟往日不一样了,只是在宁王府有一件事是十分特别的,那就是宁王对小郡主的溺爱。在别人的府家,孩子交给奶娘带着是常事,可夙恒偏不,他的闺女只能由他來带,他陀螺一般,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就一头扎进翠微宫的醉眠暖阁中,故这整整半年,淇璋都只知自己有一位父王,母妃什么的并不重要,因为父王总是能满足她各种要求,而且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秦羽蹊不禁揶揄道:“自从有了女儿,你下朝后的诸事宜中,再也沒有关于我的计划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绕过我,直接伸手向璋儿。” 夙恒连忙把嘴巴里那句:“快让本王抱抱我的好闺女淇璋……”咽回去,换上一张讨好的笑脸:“当然不是,王妃言重了!” 秦羽蹊虽然气闷,但也乐得成全他们父女俩的天伦之乐,只在一边坐着,不时给夙恒添热茶。 日子如水流过,转眼淇璋已是一岁了。 “璋儿,看母妃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秦羽蹊握着夙恒不知从哪一条街的手工铺子里淘到的一件,红漆牛皮小鼓,手心大小的小鼓的两边系着两颗大小如一,温润晶莹的珍珠,当阳光从窗**进來的时候,两颗珍珠仿佛发出光芒,像极了夜中的萤火虫。 淇璋躺在木车摇篮里,伸出藕节一般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抓着,讨要着,不时吧唧着嘴吧,流出哈喇子,一双眼眸倒是顽强认真的可怕。 秦羽蹊晃动小鼓,淇璋更兴奋了,嗓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小胸板往上弓着,若不是月数小沒力气,只差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