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析利弊

    “这……”江芷安思索一阵，气闷不解地说，“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

    “嗯，什么也不做。”江芷柔叹了口气，“我把这些话告诉你，只是希望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要再被她给利用蒙蔽了。”

    江芷安眉头紧紧皱起，指甲陷入血rou之中，低声喝到：“杀母之仇，岂可不报？阿姐，难道你不恨她？”

    “恨！当然恨！但忍辱负重，方成大器。”江芷柔在他背上轻拍着说，“到时父亲老了，你继承了家业，再想报仇或者其他，也都随你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就此而已！”江芷安锁着的眉头愈渐深了起来，全身因激愤而微颤。

    也难怪他这么激动，毕竟那是他的生母，虽没有感情，却也是骨rou血亲。至于我嘛，终究是个局外人，当然冷静。若我哪天知道我爸不是病死，是被下药害死的，我估计会直接去找那人拼命。江芷柔心里想着，便又想方设法安慰了江芷安一阵。

    见江芷安稍微冷静一些了，才拉着他在一旁坐下，对他说：“芷安，你要记得，日后还得继续喊她‘母亲’，从前是怎样的，今后还是怎样。”

    江芷安单手握拳，砸在桌上：“怎么可能？我办不到！”

    “你便当作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既然以亲情利用你，博得你的孝顺恭敬，你现在便同样利用她，结交些王侯显贵，为未来铺设好道路，如此才不亏。”

    “可我……”

    江芷柔拍了拍江芷安的肩膀，轻语道：“jiejie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如何权衡利弊得失，也是人生的一堂课。”

    江芷安回屋后，反复想着她的话，他虽做事有些火爆冲动，却也是在国子学饱读诗书的人，待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只觉得阿姐的话十分客观有理，想她原先的软弱竟一直是深藏不露，对这个jiejie更是敬佩非常。

    只是那个自小被自己当作亲娘的女人，想不到竟是个如此歹毒的蛇蝎妇人，派人杀了生母不算，还妄图谋害阿姐，真是可恶至极！江芷安握拳想，认贼作母这么多年，若不做些什么，真是有愧。

    他看着桌上端午节礼，唇角微扬，不动声色地衔起丝笑。

    江府西厢房。

    江芷柔按之前的约定，故意闹出些动静，责骂了荷风一阵，让李mama打发了她出去。荷风哭着不停地磕头，最后捡起地上的卖身契，被李mama领着出府去了。

    荷香忍不住问：“小姐，那钱袋可是大爷落下的，你真这么给她啦？不是还打算还给大爷吗？我们可没那么多银子还。”

    “我原先的确是打算还给芷安的，不过后来事态有变，我不是急着用银子吗？现在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钱是在我们这儿落下的？只会当是在外头掉了。”江芷柔笑道：“他可是这府里头的大爷，和我这常被克扣例钱的后宅小姐不同，才不缺银子呢。”

    话刚说完，一个小丫鬟来敲门，手上捧着些锦盒匣子，说是夫人赏的端午节礼，又传话说，明日的端午家宴在园里的浮翠亭举办，让江芷柔先梳妆打扮好，到时别误了点。

    江芷柔把那些盒子摆在桌上，一一打开，长形锦盒里放着一柄刺木香菊轻罗扇，其他盒子分别是两串碧玺石的佛珠手串，一对赤金如意的石榴耳坠，还有一支碧玉七宝玲珑蝴蝶压发簪。

    荷香纳闷道：“真是奇怪，夫人今年竟打赏了这么多东西。”

    “往年都赏赐些什么？我一时都给忘了。”

    “通常只有柄扇子，一串香珠。”

    江芷柔笑道：“莫不是把送到芷静那儿的东西送错了？”

    “这礼单都是事先写好，再由丫鬟分别送来的，怎么会错呢？我估摸夫人发现您和大爷的关系好了，想挽回与小姐的关系，不想与您撕破脸，今年的礼自然大些。”

    荷香继续说：“小姐自落水后，因生着病，还未去夫人那儿请过安，明日既是端午，是不是该去请个安，顺便谢谢她，才合规矩？”

    “是不是背后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了？”江芷柔将手珠套进食指里转着圈，“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我明日给她请安便是了。”

    如今江芷安已经完全是站我这边的人了，我还怕被那个卫敏吃了不成。江芷柔心想，只是以江芷安的性格，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若不闹出些事端，恐怕没那么轻易罢休。

    江府正房。

    卫敏接过红翊递来的六安茶，静静地喝了两口，才不急不缓地问面前站着的丫鬟珠云：“各个院子里的节礼可都送全了？”

    “回夫人话，都送齐了。”珠云欠身说，“特地按夫人的要求，为西厢房多备了一对石榴耳坠和一支蝴蝶压发簪。”

    “好，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

    待珠云走后，红翊才低声朝卫敏问：“红翊不懂，按往年的规矩，西厢房只分得到普通的扇子和香珠，夫人今年已经赏了她最好的，为何还要多赏首饰给她？”

    “今夕不同往日，这位大小姐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虽能说话了，不仍是个病秧子？我前日按夫人的要求送了些茶过去，看她的气色可差着呢。怪红翊那日心急，放的药量估计还不够重，让她能拖到今日。”

    “究竟是药量不够，还是她已有所察觉？”卫敏目光一凝，将茶杯放置在桌上，“你看看她现在在府里的地位，不过数月，别说是下人，就连芷静和芷乐，见到她都不敢太给脸色，已然有了嫡长姐的风范。”

    “这可不是她自己的本事，还不是因为大爷护着。”

    “她懂得看清形势，借机拉拢芷安，也是本事。听闻她与芷安举止动作亲昵，倒没有十几年疏远的间隙。”卫敏皱了皱眉，继续说，“这与之前那个见到胞弟还唯唯诺诺，拘谨客套的哑巴小姐可判若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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