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暗流翻涌是战争的定番
这一片空间拉上了黑幕。 并不是空洞的黑暗。是呈胶粘状、浓缩的黑暗，好像发馊般的糜烂，超过极限的黑色——黑暗。 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密血腥味。各处都传来了虚弱的呻吟和啜泣声。 令人察觉到了各种恐怖气息，此时关闭了所有视野的黑暗帷幕也许反而是充满了慈悲的围屏。 在这样的黑暗中，有一个如同在水底抬头看到的满月一般，放出淡淡白光的圆形。 那是一个线球般大小的水晶球，朦胧的白光是水晶球中浮现的影像。 瓦砾堆成山，荒凉的夜景。可是这个场景并不是开始就有的。 被彻底破坏过的景观，在之前还是空无一人、寂静的仓库街。 在那里展开的热战，在背后的水晶球全部地映照了出来。 还有，看到所有战斗的两个大人物，水晶球发出的淡光照映着两人的脸，两人的脸上都显露了异样的喜悦之情。 “——厉害。真的很厉害！！” 根据天文学概率的稀少度踏进这个超常世界的快乐杀人鬼—— 雨生龙之介。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耀着孩子般天真的笑容.并发出了欢呼声。 “青须大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吧？真了不起～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平台！” 自从一个偶然的机会，与Servant的Caster签订了契约之后，龙之介就背离了日常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 他贪图刺激和娱乐享受，把刚才发生的战斗看作是无上的娱乐盛宴，毫无抵触地享受着。 “那么，这就是圣杯战争了？大人您也会参与这场战争吧？大人您也会像刚才的那些人那样，在空中飞翔，发光吗？” “……” Caster没有回答，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盯着水晶球看。水晶球上映出的夜景中，伫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Caster犹如被魂魄附体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 从开始监视仓库街的战斗，Caster就是这副模样了。他没有理会Master龙之介的兴奋，也没有顾及别的英灵们，只是紧盯着一个人看。 白银的铠甲包裹着窈窕的躯体。宛若沙金般流淌的美丽长发。作为Servant的一员，以Saber的职阶被邀请来的英灵少女。 她的身躯最为娇小，却最为勇敢、威风凛凛。 Caster无法将他的视线从Saber的身姿上移开。也不可能移开。 因为那个远处让人极为怀念的身影，以及一直散发着高贵气息的侧脸，正是Caster穿越时空苦苦追寻的幻影。 “……大人？” 龙之介看到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Caster的面容，不禁哑然。 削瘦、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被澎湃激动的泪水浸湿了。 “——实现了” Caster过于激动之时，轻轻地低语道。 “所有、都实现了。我曾经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圣杯真的是万能的。” “实现了——什么？什么呀？” 什么？这是龙之介不得不问的问题。 Caster喜悦的表情意味着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其中的缘由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圣杯选择了我！” Caster好像看不到Master眼中的疑惑，抓住龙之介的手拼命地摇晃着，要和他共同分享这个喜悦。 “我们不用进行一场战争，就取得了胜利。没错。圣杯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 “可我……还没看到、也没摸过那个所谓的圣杯呀？” “那个不是问题！” Caster瞪大眼睛断言道，并手指着映照在水晶球里的少女。 “你看到了吧！是她告诉我的！那凛凛的面容、神圣的姿态……她肯定就是注定会改变我命运的‘女孩’！” 龙之介皱起了眉头，多次观察着水晶球里的人影。身穿带有时代色彩铠甲的少女或少男，不管是少男或少女，在现代的日本都具有跟Caster不相上下的稀有美貌。 “……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是我的光。她指引着我前进。她给予了我生命。她是我人生的意义所在……” Caster说着说着，无法抑制自己的激情，声音变得哽咽，两手挠头。 “她曾经被神抛弃过，在屈辱中幻灭——但是现在，她终于复活了。这！这是奇迹！是我的殷切期盼使她重生的！？” 龙之介依然摸不着一丝头绪。但是他可以理解他所敬爱的“青须”大人现在无限喜悦的心情。而且，虽然他和青须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青须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总是可以想出让龙之介惊叹的好主意。崭新登场的挑衅者、杀人者——龙之介拜之为师的怪人是一个嗜虐的艺术家。 所以，青须Caster欢喜的心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龙之介而言，肯定都是值得期待的喜事。 “不知为什么我也开始期待起来，青须大人。” “是吧！是吧！” Caster晃乱了头发，又哭又笑，两手紧紧地抱紧水晶球，用额头顶住那冰冷的水晶球表面，不顾一切地用炙热的视线盯着球中浮现的少女 ===分割线=== 夜晚的盛宴虽然已经落幕，但是在宴会场之外，还有正在「打扫」的人。 “这种存在……为什么我会感到熟悉？” Pucelle一边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旗」——那是她的武装，是她在当年战争时作为精神领袖，带领身后的战士们走向胜利的指路明灯，因此被生化成为了类似宝具一样的武装——用力斩杀着不断冒出来的魔物。 挥舞着的大旗迎风就卷，在旗帜的另一边附着的刀刃轻松地将「生物」切开成「rou块」。 少女挥舞着大旗在跳着死亡的舞蹈，将不断涌出来的怪物切成碎片。 不断切开，但是还有更多的从阴影中钻出来。 这种杀之不尽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贡比涅之战时被围追堵截的感觉。 明明在从高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进入了阴影之后，突然就像是踏入了里世界一般，周围突然就浮现出了这些魔物的影子。 那是乌黑的蛇群、无数条蛇盘旋在一起——不、那些东西全身覆盖了兩腮般大小的吸盘，绝不是蛇群那么普通的东西。是乌贼吗？还是类似乌贼的奇异生物身上所带的触角。 这些怪物都差不多大小，没有四肢也没有臀部，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些无数的触角，在它们的根部有一个环状的口腔。 那口腔就如鲨鱼的口腔一般，具有刀片般锐利的牙齿。 虽然不知道这些生物的来历，可是这些绝不是自然界的生灵。 可能是生存在另一世界的生物，而那个世界是不遵循自然法则的。 这种生物，少女敢向上帝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 但是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自己斩杀它们已经斩杀出了「熟练」的感觉吗？就像是一些工艺精湛的厨师对于一些经常做的菜肴可以说是驾轻就熟甚至会有亲切感一样？ Pucelle一边在心中自嘲着，一边暗暗地担忧。 倒不是担忧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毕竟这种程度的怪物进行的包围，只需要随便向着一个方向进行移动，要突围也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只要往高处离开，这些似乎并没有爬墙能力的魔物要追上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她在担忧的，是这里就有这么多的魔物，那么召唤这些魔物的人所在的地方会有多少的魔物？ 魔力也不会凭空冒出来，召唤这么多的魔物需要的魔力并不算是一个小数字。 那么这些魔力是哪里来的？ 所谓的「魔力」，最直接的来源就是生命，而会召唤这种出来就只是无差别攻击的生物的人，想必也不会是会去在意人命的家伙吧？ 甚至，Pucelle能想象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这些生物绑走成为食粮的情况。 “真是没完没了……！” 手中的「旗」逐渐开始因为魔物的增多而无法应对，开始有攻击穿过了少女构筑起的防御。 但是，在下一刻就被包裹在黑色长袜中的修长双腿狠狠踢飞了出去，撞碎了其他的同类。 对魔力EX，这是Pucelle作为「变异Saber」获得的「能力」。 由于她那不可动摇的信阳心，再加上这能力发挥出的，是远超于一般的Saber职阶的英灵的抗魔力。 不过，只是将魔术错开（闪开）而已，在广范围魔术攻击的情况下，能得救的只有Pucelle自己而已。 将这样的对魔力进行活用来对付魔术产物的魔物，虽然效果并不是太明显，但是也可以让这些在传说中不可一世的魔物失去「神秘」的保护，而失去了「神秘」的魔物，就只不过是rou块而已。 少女不由得庆幸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启示」技能的指引，将贝露放在了楼顶上，现在估计就没办法这样自如地应付了吧？毕竟相比起自己，贝露只是普通的少女而已，根本没有办法应付这种魔物，甚至连逃走都没有办法吧。 手中的旗旋转着，就算是没有缝纫的旗杆，卷起的风也轻松地将魔物切碎。 可以感觉到不断冲上来的魔物速度开始减慢，或者说是包围圈开始溃散。 是魔力不足了吗？还是说出现了什么特殊状况呢？ 从刚才开始有增无减的状况，很明显地说明了这附近肯定有放出魔物的魔法阵。 利用这种分支的魔法阵放出魔物来袭击路人收集魔力，是Caster职阶最擅长的作战方法。 也就是说，魔法阵被破坏了吗？但是怎么做？是谁做的？ 眼角轻轻一抽，Pucelle想到了一个不是很让她高兴的可能…… 既然断去了召唤魔物的魔法阵，那么剩下的就好处理了。 毕竟还只是第一天，召唤出来的魔物数量还是有限，不论魔物们多么前赴后继，始终都还是全部拜倒在了Pucelle的脚下。 “贝露，你在的吧？” 并没有用「Master」而是「贝露」这个直呼名字的称呼，说明少女真的有些生气了。 而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已经拿掉了眼镜和口罩的贝露一边吐舌头做着鬼脸，带着有些讨好性质的笑容从暗处跑了出来。 “我应该说过不许下来的吧？” Pucelle皱着眉说道。 “哎嘿嘿……因为有人告诉我这样能帮到你嘛……” 贝露完全没有被责骂了的自觉一样嬉笑着说道。 要构建一个魔法阵，或许需要相当的魔术功底，但是要破坏一个魔法阵，却只需要有一定程度的水平就足够了，尤其召唤这些魔物的魔法阵虽然强大，但是并不复杂。 “有人？” Pucelle轻轻挑了挑眉。 她的确是探查过了，那个楼顶附近应该没有别人才对的。 虽然说以Pucelle这个变异的Saber来说探查能力应该不如特殊直接，但是这种程度的错误应该还不至于犯。 也就是说，是隐藏起来了的魔术师吗？ “美间小姐，已经没问题了哦？” 在Pucelle还在思考的时候，贝露已经将头转向了一旁的角落。 “啊……是！” 明明是帮助了她的人，但是听起来反而像是被帮助的人一样。 从角落里，探出一个怯弱少女的头。 ===分割线=== “喂，这样就够了吗？” 黄毛萝莉没好气地捏着青色的羽毛，将之扔到眼前银青色少女的面前。 对于黄毛萝莉很明显带着不满的举动，莫求缘毫不在意地微笑着将羽毛捡了起来，插回了手中的羽扇上。 “那个黑色的家伙的确没有死，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的确看到了，就在我越过起重机上天去揍那个秃驴的时候，自以为藏得很好地趴伏在起重机的上面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呢……。” Monster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拽过一个苹果狠狠地啃了起来，看那表情，倒不知道她是将苹果当成了那个「造型让她讨厌」的一页书，还是当成了妨碍她去和一页书打一场的莫求缘就是了…… “不过，做这种事真的有用吗？你是想展现实力吸引同盟的话，直接让我做掉那个秃驴不是更好？” “那不行，一页书的存在，可以很好地牵制一部分想要动小心思的家伙……而且，两极博弈的谋利，不如三足鼎立来得方便，这是我师傅教我的。” 莫求缘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水幕，在上面反复地播放着之前在战场上的一切。 “这样一来，在这一场圣杯战争中，我们占据的就是三足之一，这样总比处于需要依附别人的劣势要来得好……剩下的两足，估计就是Archer和Savior了吧，而剩下的Master，为了增加胜利的可能性，肯定会选择这三方其中之一进行依附来增加自己存活的时间长度……” “也就是你的打算吗……但是你是怎么猜到第一战会有这样的结果？通常来说第一战不应该只是前菜吗？这种第一战大部分的英灵就都冒出来了的情况，你是怎么猜到的？” 将吃完了的果核吐出来，黄毛萝莉以十分不雅的姿势斜坐在椅子上，完全不在乎小裤裤彻底走光了的样子。 “很简单的推测而已……而且，这个步骤并不是一定需要Lancer来做，只是刚好他做了这样的事而已……如果没有人主动发起这一场战争的话，我也会让你冒充Lancer的职阶，首先将主动迎战的人引出来……” “啊，也就是说，如果那个肌rou佬没有钻出来的话，你也打算让我就这样挑衅？” Monster突然来了兴致一般——大概是因为吃水果吃饱了吧——带着感兴趣的笑容，将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 “就是这样。你的身份放出的挑衅，就和征服王一样，说不定还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虽然你对于自身的体型很不满，但是当时你的确是女童的体型……参加圣杯战争的，大多都是古代的英雄，而英雄，大多都是高傲的家伙，被这样的对手挑衅还不肯出来，首先在气势上就会弱我们一头。” 一边说着，莫求缘一边挥手将水幕撤掉，转身开始在身旁桌子上的笔记本上开始写写画画。 “但是，这个数量还不对……如果我的计划没有出错，这一战出现的英灵应该不只是这个数量才对……但是，他们却没有出现……或许，还要仰赖一下你们呢……” 一边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莫求缘一边抬手逗弄了两下停在她脑袋上的白鸦。 “说起来，那个Lancer的Master能想到这一手转暗为明的计划，而且还和你的计划那么合拍，难道那家伙也有目的？” 一边剥着香蕉，Monster一边问道。 “还有，剩下的Servant呢？照你所说的，还有好几个没有出现吧？发生什么事了？看你那么淡定，一定是早就有腹案了吧？还有，你不是说还有个更大牌的对手吗？有什么线索和想法？” “咔哒。” 听到她的话，莫求缘从笔记本后将头抬起来，看了看一脸无聊几乎要躺在椅子上了的小萝莉。 现在她这个慵懒的样子，谁能将她和之前那个怒发冲冠，持棍砸天的齐天大圣联系起来？ 的确，这次的布局其实有不少的巧合问题，虽然这些巧合都可以弥补起来，但是那也是的确存在的。 Lancer的Master，莫求缘有调查过，是在时钟塔的讲师，同时也是贵族。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被人称颂的天才魔术师。 但是据莫求缘所知，那名魔术师应该没有这么高的计谋才对。 而她对Monster所说的「另一个对手」，自然就是应该作为这一次圣杯战争，需要面对的「此世之恶」了。 既然是成长到了连盖亚和阿赖耶都压制不住的程度，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在圣杯降临之前，它也会做些什么来干扰莫求缘「消灭」它吧？ 但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阴影中的魔物是Caster召唤来的，黑圣杯的Servant们全都是正规召唤出来的，完全看不出此世之恶能够在哪里介入。 “嘿……” 银青色的少女嘴角勾了起来，让整个人都在阴影和灯光下模模糊糊的她显得有几分瘆人。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合上了笔记本，少女伸直了拇指、食指和中指，其他两指曲起，将食指点在了眉心，拇指和中指自然地落在两边的脸颊处，开始笑了起来。 或许详细解说起来会让人觉得有几分中二，但是其实如果自己试着做一下，那只是类似推眼镜一样的动作。（汤川学标志动作，请自行摆渡，真的只是稍微时髦一点的推眼镜动作） 少女没有眼镜，这只是她无意识中做出的一个小动作。 “怎么，把人家的布局彻底看穿了？” 将手中的香蕉皮随手一扔，又端起桌上的果汁，满嘴鼓鼓囊囊的齐天大圣看着突然开始大笑的莫求缘。 在那银青色的双眼中，充满着兴奋的色彩。 带着兴奋的神色，莫求缘笑道—— “毫无头绪……真是太有趣了。（さっぱり分らない……実に面白い……）” === 作者语：话说Caster那段，原作或许不觉得，但是在劣者这边，正版的贞德被召唤出来的情况下，虽然没有见到过，但是Caster这样认错感觉挺讽刺的呐……最后这段捏他了谁应该看过的都懂吧？但是没看过的也不会有什么违和感吧？这就是劣者现在在学习的用梗方式……（劣者果然对于「看不懂梗」这个问题很在意）……接下来莫莫是不是应该拿根粉笔或是灰石在地上开始写公式？（笑）……那么，接下来梦境部分，劣者会引出莫莫「墨家」的这个曾经废弃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