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情路漫漫
一眼,扭头上楼去。母亲望着他冷酷的背影,满心酸楚,肩膀耸动,泪光闪烁。 “你没事吧?”雷震问。 “没有,没事。”祁馨勉强笑了笑,克制住情绪,“我先走了。”说完,抓起沙发上的手袋,转身迅速离开,泪眼婆娑。 雷震望着她的背影,又望望楼上,叉腰,叹气。 槟榔的古筝走音,于是她抱琴去乐器店调弦,正调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把她罩住,吓她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康爵。 “你怎么在这儿?”她吃惊地问,“大白天公然旷工!” “我路过,在外面看见你的车,就进来看看。你在这儿干吗?” “我来调琴。” “这是你的琴?”他指着调琴师手里的古筝问。 “嗯。” “你还会弹古筝?”他很诧异。 “是啊,刚学三年。” “了不起!什么时候弹给我听听?” “以后吧。” “以后是什么时候?” “小姐,调好了。”调琴师插一句。 “谢谢。”槟榔把琴接过来,付钱后往外走。康爵赶紧跟上她。 “哎,你别走那么快嘛。我们这么有缘,总能在街上碰见。”他笑嘻嘻地说。 “有什么奇怪的?这附近就是你的公司。” “是啊。我们一起吃饭吧?” “现在都两点了,我早吃过了。” “可我还没吃呢。我们去吃饭吧?” “我要赶着去上课,我今天有两节课。” “那种课有什么好上的?我都能教你!” “你会弹古筝吗?”两人走下木制楼梯,槟榔问。 “不会。”他回答。 “那你会跳肚皮舞?”她问。 “不会。”他摇头。 “那你教我什么?” 康爵语塞,闷了一会儿,嘟囔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如果我成天关心你,怕你飞了怕你化了,你多烦啊,说不定还会以为我多管闲事。”她用一双笑眼望着他。 “我又没说我会烦。”他不乐地道。 “等你说出来就晚了。” “你到底和不和我吃饭?”他咕哝着问。 “我要去上课。”她斩钉截铁。 “那好吧。晚上呢?”他终于妥协了。 “晚上?” “一起吃晚饭吧?” “晚上还行。”槟榔想了想,回答,“到时候你来我餐厅,我给你尝我们餐厅的最新主打菜。” “好吧。”他答应。 “那我先走了。”槟榔说完,跳上车,向他摆摆手,开走了。 康爵望着她来去匆匆,“哧”地笑了,觉得心里阳光明媚的。 傍晚时,孟辙坐在办公室望着网上娱乐版的大标题——梁雪庭正式出任保护儿童宣传大使,同日成为金曲榜最大赢家。 他托腮望着上面的大幅照片,梁雪庭的公众形象一向不错,除了少量从未被相信过的绯闻外,剩余的全是好的一面,从没有什么当众发飙或者说话被质疑之类的新闻。她这人似乎不太爱上镜,低调、专心、认真,这在纷乱复杂的演艺圈里实在是个特例。而对他来说,和以往他交往过的女人相比,这也完全是个截然相反的奇特女子。 可她为什么总躲着他呢?他想不通。 槟榔“嘭”地把门推开,问:“呀,你怎么还不去相亲?” “我都不急,你什么急?!”他斜她一眼。 “你再不去,一会儿你妈又来找你了。”她坐下来,拿起他面前的报纸,“今天报纸上有什么?” “杀人魔又杀一个,这次是开卡宴的,死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真的?”槟榔惊呼,“看来公司停车场也不安全。” “那么黑的地方,一般都是在晚上,当然不安全。” “这次是杀人**。你说这人是不是变态?” “不变态能做出这种事吗?” “唉!”她叹气,“要是再抓不住这人,我就得把车卖了。”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进来一条短信: 我在二号包厢,你在哪儿? 她粲然一笑,收起手机,对孟辙说: “我要出去,你赶紧去相亲吧。”说完走了。 她一路小跑奔上楼,打开包厢进去。康爵正坐在里面喝水,见她进来,笑道: “你让我来,自己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门口等我。” “我在办公室,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来。” “今天就你一个人?” “孟辙等下要去相亲。” “相亲?他相上瘾了?”他嗤笑。 “依我看,他会把全城的千金小姐都相遍了,到时候再空运几个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说着,侍者敲门进来侍候点菜,槟榔说,“两份新套餐。”侍者答应着出去,她便对康爵笑道,“尝尝我们这一季新推出的菜,刚推出,你先尝尝看。” “让我给你试菜?” “你那么挑剔,你觉得好,一定会火。对了,我刚看报纸,上次说的那个变态又杀了一个,我说你教我的那几招到底好不好用?” “当然好用。你就那么害怕?” “嗯!”她点头,“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可不想那么挂掉!” “你只要晚上别去公共地下停车场就行,你住的那个地方是不可能进去那种人的。” “我还是有不好的预感,也许最近我不该开车。” “也行,最近我接送你也可以。” “你有时间吗?”她笑眯眯地问。 “保护你的时间总是有的。”他认真地回答,槟榔粲然一笑。 侍者送上餐点,两人慢慢地吃,康爵又说: “吃完饭跟我走吧,我们去听音乐会,我有两张音乐会的票。” “好啊。” “你最近好像挺自由的。” “我是挺自由。” “他没缠着你吗?”他忍不住问。 “上次和我吵一架,从此就再没回来过。” “吵架?为什么?” “那次在别墅,你不让我回去,他没找着我,就以为我红杏出墙了。当然,我是红杏出墙了。” “他还说什么?” “他说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别以为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飞了,他给出去的随时都能收回来,到时候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得滚回贫民窟去。” 他冷笑一声:“他居然和你说这种话。他那是在吓唬你。” “那也未必,修理我这种本事他还是有的。不过他已经快半年音讯全无了,我看他是打算和我到头了。后起之秀一批又一批,本来也不会再有我什么事。” “你不用怕他,一切有我呢。”他说。 她扑哧笑了,他眉微皱,问: “你笑什么?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应该相信我。” “我相信你。”槟榔回答,停了停,道,“如果以不公平的位置相处来讲,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以公平位置来看,他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过我现在不愿再想这些,走一步算一步吧。” 康爵握住她的手,真挚地说:“槟榔,我不是在和你闹着玩,我是真心喜欢你。可能你觉得和我没有未来,但我真的是在努力往未来去想。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想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不会过多地对你承诺什么,因为我觉得那样反而不可靠。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 “我知道。”她的确很开心。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承诺着。 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掌心传入她的心底,让她一笑嫣然。 饭后,两人去看音乐会,归来时槟榔先把下午调弦的琴放回家,康爵要跟她去,她不用,让他先回去。她开车回家放好琴,又把独自在家的汉堡牵下来带到他家。把汉堡安顿在一楼,她奔上二楼。康爵已经洗完澡,正站在地上擦头发。她道: “我把汉堡也带来了。” “汉堡?” “嗯,就是我的狗,它一个人在家害怕,等我以后给它找个伴它就好了。” “你把它放哪儿了?” “楼下客厅。” “哦。”康爵倒也没反对,看样子不是讨厌狗的那种。 “我先去洗澡。”槟榔说,眼光向旁边一瞥,“咦?”角落里放着一架崭新的古筝,“哪来的古筝?从前怎么没见过?” “我买给你的。”他微笑着回答。 “买给我?” “是啊,以后你要单独给我弹曲子,只给我一个人听。” 槟榔望着他笑吟吟的模样,扑哧一笑:“怎么像古代的那些青楼花魁,还要给客人弹曲。那要是弹得好,有没有赏钱?” “有啊!” “你打算赏我什么?”她挑眉笑问。 “如果你弹得好,我就把我送给你。”他大方回答。 “呸!”她“哧”地笑了,“我先去洗澡。”说罢进入浴室。 康爵莞尔一笑,懒懒地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久,她穿着一条白色绣花薄纱睡裙出来,一面走一面编头发,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将长发编成麻花辫,似乎准备要睡觉。 “哎!”他在她背上推一下,“你还弹不弹?” “你真想听?”她回过身看他。 “嗯!”他点头。 “那好吧。”槟榔站起身说,“没想到你还喜欢民乐。”走到新买的古筝前去,坐下。 康爵躺在床上望着她,笑道: “你穿成这样,还真有古代弹古筝的那些女人的那种韵味。” 槟榔扑哧一笑,问:“想听什么?” “随便,捡你最拿手的弹。”他枕着胳膊,定定地注视她,说。 槟榔想了想,手指在琴弦上轻拨,一首曼妙的《蕉窗夜雨》随着琴弦的振动响起。初时速度缓慢,安适静谧,继而曲音渐快,犹如隆隆雷声,紧接着那琴音恍若淅沥细雨打在芭蕉之上,晶莹剔透,别有情趣。曲调优美,可以完全将人带到真实的意境中去。 曲终,他还在定定地望着她。 “弹完了。”她说。 “再弹一首,你就一直弹吧。”他道。 槟榔无法,只好又弹一首还算娴熟的《渔舟唱晚》。 康爵望着她,她弹琴时的样子是娴静的,有别于平日里的活泼好动或气死人不偿命,与世故大气也截然相反。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潜藏深闺的安静女子,在抚琴弄筝时,他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专门呈现在他面前的另一面,纯净清新,安宁悠然。 他忽然很迷恋安静时的她,灯光照在她身上,曲音在她的周围萦绕,她的唇很红,面容很美,带有一种难以遮盖住的魅力。 “槟榔,”他忽然开口,在她弹琴的间歇,“你过来!” “啊?”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过来!”他勾勾手。 槟榔便起身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干吗?” “什么也不干。”他握住她的手摆弄着,笑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一直这么安静下去,会怎么样?” “那你一定会无聊到想自杀,宁可自杀也会把我甩掉。” 康爵哈哈笑:“这倒是,你要是总这样我肯定受不了。不过你弹琴时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我才只学几年而已,弹得不怎么好。” “我觉得很好。”他摩挲着她身上的薄纱说。 “那有没有赏钱啊?”她看着他,扬眉问。 “有啊!” “拿来!”她笑着对他伸出手。 康爵握住她的手,含笑半抬起身,顺势将她压下来,以唇封缄,向她兑现诺言…… 晚上十一点。 康飖和雷霆正在参加午夜派对,她半路忽然想起自己的设计稿有几处应该修改,便先走了,顺着电梯独自来到地下停车场。 白天这种地方都人烟稀少,更何况是现在。偌大的空间里除了汽车就只有她自己,高跟鞋声在这里被放大几倍,回荡在空旷的地方。几盏半死不活的灯在发光,剩下的一切都掩盖在昏暗里。 白天车多,她的车只能停在停车场深处,因此她一路往里走。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人正跟着自己,她心里一紧,停住脚步往后看。她并没看见人,但直觉身后的确有人。她猛然想起前几天槟榔和她说的那件事,扭头继续走,心却警惕起来。她走到车附近,用发射器将车锁打开。 这时地面忽然出现一道长长的身影和她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紧接着一个人向她身后快步冲过来,一个东西正往她的脖子上伸来。飖飖早有防备,身子伶俐地一转,躲开对方的进攻。这下她正对着身后的人,一名身量相当高的男人,能有一米八五以上,三十几岁,面容猥琐,脑袋圆圆的,梳着寸头,嘴角附近有疤痕,看起来就像坏蛋。而坏蛋手中正拿着一根细细的绳子,似乎是勒人用的。 他没想到飖飖会躲开,冷冷一笑。像飖飖这种美艳女子在外人看来应该属于被人保护、见到坏人就会尖叫然后昏倒的类型。他立刻双手拿着绳子扑过来,结果被飖飖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踢出去,使他倒退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没想到背后又一个力道,刚好踢在他的屁股上,让他直接一个大马趴扑到飖飖的脚下。 飖飖抬头,那一脚是雷霆踢的。那男人眼看雷霆上来,而面前这女人似乎又不是善类,爬起来就想跑,被她一把揪住,说声: “往哪儿跑?!”左勾拳右勾拳,被揪住用膝盖一阵顶。转眼间欲施暴者变成受害者,被按在墙上一顿暴扁。 最后还是雷霆看不下去了:“飖飖,行了,别把他弄死了。警察马上就来,你歇会儿吧。” 飖飖这才停手,把男人扔在地上: “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骨头!” “你可别跑啊,她说得出来就能干得出来。”雷霆好心地告诉躺在地上的男人。 挨打的暴徒只能老实地趴着,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他也知道再哼哼估计又会被暴打一遍。 不久,警察赶来把犯人抓获,这家伙正是前一阵连环杀人案的罪犯。他做这串案子也不全是为了钱,据说只是因为前女友嫌他没钱离他而去,所以想报复所有有钱的年轻女性,没想到最后一次选错了下手对象,不但没成功,还被打个半死。 雷霆陪飖飖回家,泡壶茶给她压惊,关切地问: “你没事吧?” “没事。”她接过茶杯喝一口,“对了,你怎么会跟下来?” “你走了以后,我忽然想起槟榔说的那件事,怕你出事,就下来找你,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我也没想到前几天还说这件事,一转眼就真落到我头上了,真不知道我走的是什么运?!” “早知道你要走,我就陪你一起走了。” “你和那个田润眉来眼去的,眼里哪还有我?!” “怎么这么说?!我多关心你,不然也不会跟你下来。你真没事吗?他有没有碰你哪儿?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跟着我时我就感觉出来了。” “真危险。幸好你会两下子,不然就完了。” “反正他敢偷袭我,没好好修理他一顿算他命大!” “那还不是修理?警察来了还要把他带医院去检查。幸好你没杀他,你看你把他打得都爬不起来了。” “他那是不敢起来,我下手有数呢。那也是个没用的东西,有能耐他怎么不去打劫男的?!那么大个的男人来杀女的,欠收拾!” “是是是,不过我希望可别再有下次了。” “这倒是。”飖飖喝完一杯茶,说,“再倒一杯。” 雷霆接过茶杯,又给她倒一杯。 报社连夜将那条凶杀案成功告破的消息印上头条,次日清晨,槟榔在吃早餐时看到了这则消息。 “真是变态!就因为女朋友和更有钱的跑了,他就开始杀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她对康爵说。 “那他怎么不去杀他女朋友?他没杀他女朋友吗?”他在切煎蛋。 “没有,大概是找不着他女朋友了。一共杀了六个,真是变态。不过最后这个也真厉害,把他修理了一顿,也没说这女的是谁。”她放下报纸道,“幸亏我二十岁之前没乱谈恋爱,不然说不定哪桩情杀案就落到我头上了。现在的人生活压力太大,都心理变态,一点小事也会演变成凶杀案。” “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吗?”康爵笑问,切香肠喂吃过狗粮过来讨零食的汉堡。 “没有。不过你别以为我很没行情,从前也有人追过我。” “有几个?” “虽然只有一个,但也许还有其他人暗恋我。”槟榔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没人追。 “追你的是干什么的?” “我在娱乐城上班时,他在内场做服务生。” “长得帅吗?” “凑合。别人都说帅,我可没觉得。” “那你喜欢过他吗?” “当然没有。” “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我二十岁之前,就知道赚钱,从来不会想那种事。再说那种人,莫名其妙、幼稚无聊、跟踪狂、赚的还没我多,说不定还要我养他,我又不喜欢给自己找累赘。再说也不来电。我这人对一般男人没兴趣,我又不是花痴,我的标准很高的。”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初恋?”康爵扬眉问。 “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槟榔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扑哧一笑:“我是很荣幸!”放下刀叉,用餐巾擦擦嘴,上楼去穿好外套下来,问:“我去上班了。你真不用我送?”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反正坏人抓住了。你不是还让我帮你把衣服扣子缝一下嘛。”她翻看报纸,说。 “好吧,那你自己开车小心点,我先走了。”他凑过来对她笑道,“来,亲一下!” 槟榔扬起嘴唇要亲他,还没亲到,被他反过来亲一口。两人相视一笑,康爵出门去上班了。 槟榔坐在椅子上抿着嘴唇,扬起一丝笑容。这种日子让她恍惚间觉得很像家庭生活,感觉还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无聊,做做饭、缝缝扣子也没想象中的令人讨厌。 晚上,夜店开始疯狂。 孟辙如约来到KTV包厢,里面的人早就玩疯了,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大吃大喝,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唐恺恩赫然在座,一见他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炮弹一样冲过来。孟辙习以为常,机灵地一躲,让她扑个空。可她并不气馁,依旧娇滴滴问: “孟辙哥,你怎么才来?” 孟辙没理她,其他人吆喝着罚酒,罚完了才让他坐下。刚坐下没多久,门又被推开,凌水伊那只珠光宝气的孔雀从外面进来,面孔紧绷,不知道又是谁惹她了。 “水伊!”唐恺恩扬起手臂招呼,“来来来,坐这儿!”说着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别绷着脸,高兴一点!” “水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郑紫桐她堂弟郑天凝问。 “谁欺负我关你什么事?”水伊没好气地说,郑天凝从很早开始就对她有意思,只不过她一直不想理。 “我可以帮你出气。说吧,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唐恺恩代答,“还不就是那个梁雪庭!” “梁雪庭?”郑天凝努力回忆,“就是那个最红的女明星?” “除了她还能有谁?水伊本来要代言一个洗发水牌子,没想到临时换人,被梁雪庭顶下去了。有传言说是因为她和老姚关系暧昧,所以才会临时换上她。” “这还不简单,你和你爸爸说一声不就完了。”郑天凝道,“只要让凌伯伯打个招呼,哪家公司会不给面子。” “呸!”凌水伊怒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和我爸有什么关系?我干吗要让我爸打招呼?” “你不是生气嘛。”郑天凝小声说。 “我生气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凌水伊更没好气。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破代言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唐恺恩劝慰,“你都为这事生气一整天了。别气了,喝口酒!”她端起酒杯递给凌水伊,又对一言不发在呆愣的孟辙笑道,“孟辙哥,我们唱歌吧。阿南,给我们点首歌!” 阿南给他们点歌,唐恺恩拉住孟辙开唱,不唱都不行。他心想早知道今天有她在,他还不如留在家里听老妈的唠叨。 中途,借出去透气的理由,他好不容易摆脱唐恺恩,走出包房。走廊上可安静多了,他也不知要去哪儿,就往洗手间走。没想到走到半道,路过一间包房时,他忽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很甜美动听的歌声,唱的是首老歌,那歌声扣人心弦,使他情不自禁地驻足。听了许久,他心中一动,忽然觉得那个声音很耳熟。 歌声停止好久后他还站在原地发愣,这时包厢门打开,他认得那是童珊珊,他过去的绯闻女友,当然现在只是朋友: “珊珊!” “孟二少!”童珊珊立刻开始给他抛媚眼,“这么巧,你也来这里玩吗?” “刚刚那首歌是谁唱的?”他直截了当地问出最关心的。 “刚才的歌?”她微愕后才反应过来,“你说刚才那首歌?那是雪庭唱的。” “你帮我叫她出来。” “叫雪庭?”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暧昧起来,“难道你和她……” “不是。你帮我叫她一下就对了。你就说有人找她,但千万别说是我找她。”孟辙嘱咐。 “好吧。”童珊珊嫣然一笑,转身进去。 孟辙有点紧张地等在门口,不一会儿,雪庭真的从里面出来,他看到她忽然有些激动。她很吃惊他居然在外面,但仍保持礼貌问: “你找我?” “哦!”他不知该说什么。 “有事吗?” “没事。” “没事你叫我干吗?”雪庭哭笑不得,转身想进去。 “雪庭!”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要走,急忙叫道。 “有事?”她冷淡地问。 “那个……”他开始语无伦次,他从没碰过这么冷的女子,“我也来这儿,刚刚路过,听到你唱歌,你唱得真好听。” “谢谢。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他忽然觉得很丢脸。 “那我先进去了。”她礼貌地说完,转身推门进去。 孟辙这时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向来都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冰山酷男,现在在她面前却成了一个连话都说不好的花痴,这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从她的眼神来看,她一定以为他是神经病,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洗手间也不愿去了,回包房听着那帮人鬼哭狼嚎,独自坐在角落里唉声叹气,对唐恺恩也不理不睬,让她很不高兴,可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梁雪庭为什么就不搭理他呢? 他想不通! 玩够之后,一行人准备离开再续摊。 不想正走在走廊上,走到离雪庭她们的包厢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只见她们刚刚出来,正打算也要走。包括梁雪庭在内一共五人,清一色全是女星。凌水伊和唐恺恩看到她,双方像遇见仇人似的,两人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唐小姐,凌小姐,这么巧!”一旁的童珊珊带着讨好的语调说,可惜没人理她。 “梁雪庭,有本事啊!”凌水伊抱胸冷笑,“才出道几年,居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凌大小姐,你说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雪庭微笑,“欺负?我哪敢欺负你啊?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你的靠山是最硬的,就是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欺负你。” “少废话!”唐恺恩冷笑,“梁雪庭,别以为你现在能改变公众形象就没人知道你的底细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左右逢迎,现在居然压到水伊头上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姚氏’是什么关系,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不要脸!” “唐小姐,你怎么这么说话?!”童珊珊忍不住开口。 “闭嘴!这里没你插嘴的地方!”凌水伊喝道,她望向梁雪庭,冷笑说,“别得意忘形,放聪明点!以为自己摸到底了,这个圈子里的水可深着呢!” “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唐恺恩说,“梁雪庭,我看你以后还是离那些桃色交易远一点吧,这个圈子之所以混乱全是因为你这种人,还是少做点见不得光的事吧!” “唐小姐,说话要负责任,无凭无据信口雌黄,那可叫诽谤。”梁雪庭淡道。 “诽谤?”唐恺恩嘲笑,“就算是我诽谤了,你又能怎么样?告我啊?你也配!” 梁雪庭看着她,仅仅莞尔一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不像某些靠背景吃饭的人那样无所事事,可以横行霸道。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她说完,转身离开,其他的女子也跟着走了。 “你……”唐恺恩火冒三丈,被水伊一把拉住,两人恚怒万分。 孟辙在人群里目睹了这一切,他望着梁雪庭的背影,他为她的淡然所折服,他心中的冲动更深,他真的非常想了解她靠近她。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那笑容为何如此恬淡? 雪庭回到家。 难得清闲。轻松地泡澡,套上棉T恤睡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十一月,气温日益寒冷,躲在房内吹空调的她仍能想起当年所度过的冬天是多么地寒冷。不过那时她并不似这般寂寞,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时间可以无聊地发呆。 门被敲响,简如端进一杯蜂蜜茶,说: “雪庭,你的蜂蜜茶。你买的那套别墅已经装修好了,装修公司要你明天过去验房,要我替你去吗?” “你去吧,我明天想休息一天。” “好。”简如答应,出去。 室内复又安静下来,雪庭叹口气。房子越来越大,可她心门的缝隙却像是垂死挣扎的河蚌的嘴,越来越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孟辙”,她没接,直接关了机。她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 这结果其实是孟辙预料到的,再打过去,对方果然关机。他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内心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