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2重新开始
连锁经营行业关乎一个人的命远,一个人的一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从事行业后所需要面对的后果。不单单只是投资亏钱的后果,钱只是后果的一部份;更严重的后果是怎么面对你周围的熟人。行业的性质让你邀约的都是你的亲戚、朋友、隔壁、同学、同事。一切与你有交际,生活有着千丝万缕,斩都斩不断联系的人。在邀约这些人时,让这些人了解连锁业时。你是那么的敢于下承诺、下保证、说狠话。然而最终一但失败了。你所失去的不仅仅是所有的投资了。不关是一两年的光阴了。你所失去的是你前面人生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人际关系,一切你细细建立起来的人格品质。你所要面对的不再是从事“阳光工程”的后果了,而是从事传销的后果。 在选择行业时,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在加入行业时;每个人都是想自已肯定是会成功的。成功了,赚到钱了,什么就不会是问题了。 “连锁经营”行业是特殊的,你赚得到钱就是连锁业,赚不到钱就是传销业。做行业时很多人都会说这句话,但说得出来这句话;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承受得了这句话。 中国人最痛恨日本人,所以称日本人为日本佬。善良的人都痛恨犯罪的人,所以称违法的人为犯罪份子。这些最愤怒的名称都用在了做传销的人身上。把做传销的人称为“传销佬”、“传销份子”,基至“传销狗”。从这些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人们对从事“传销”的人的唾弃。 这天习白羽带着她的俩个小孩回娘家。小工不是天天有得做的,所以习正言也在家里。空气中无形的迷漫着一种压抑的味道。习正羽和她母亲前一个多月忍着自已没说习正言做“传销”的事,是怕习正言赌气不回来了。现在习正言回来一个多月了,她们也该给自已放放压了。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是异常难受的一件事。更何况是习白羽这种心直口快的人。 开始习白羽是坐在那里说她认识哪一个做木工的人,习正言可以去跟那个人学做木工。然后又说她认识哪个修车的人,习正言可以去学修车。过了一会又说习正言可以直接去学开车。习正言的母亲听了说:“你爸已经跟别人说好了,让别人带他去烧力焊。” “工地上做事不安全,烧力焊夏天晒死人。一天到晚在太阳下晒。”习白羽说。 “晒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听话非要从牛饮料出来。到云南去做那个事呢?”习白羽的母亲说。 “他还不做,他对那个事看得死得很。我现在想来,那个事就是传销;就是在那里天天洗脑。把钱说得多多的,让你沉迷进去。事实上一点保障都没有。”习白羽说。 “他第一次去云南回来,你小姨就说他肯定是在做传销。我们说他能去能回,应不是传销。没想到最终还是掉到传销窝里去了。你爸还跟他一起做事的工友吹牛,说他儿子自已都说了的,‘做传销的人还骗得了他。’”习正言的母亲说。 “那哪里是传销了,你们根本没搞懂那个事。你回去问下大姐夫,看他会不会说是传销。”习正言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说。 “那不是传销,是什么了。还问你大姐夫,你大姐夫在家里说就是怪你。又不是你要转你那初中同学父亲的什么十份,他也不会一下子做那么多。他本打算就只做一份三千八的。”习白羽看着习正言大声的说。 “你看他,还不悔改;还不知错。还说不是传销。”习正言的母亲黑着脸说。 习正言站起来向房间走去,他不想听她们说的话。也不愿同她们争吵。在心里他在想习白羽说他大姐夫说的话,他没想到李彥轩也在怪他。 吃饭时,习白羽好像还没释放出心中的怒气;没说够一样。继续说着习正言,说他要是不接受教训,以后还要上当受骗。并顺带把汤柳溪骂了一顿。说她那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以后不会有好下场。习正言尽量让自已的思绪去想别的事,不听她们说的话,不作声。 “说来说去,他就是不听话呗!什么事做不长,这山望得那山高。你看隔壁的张三在深圳打这么多年工,现在也开厂当老板了。李四在家里工厂里上班,拿点死工资。去年结婚也买了车。王五去年被抓去坐牢了,要是不抓去。他在街上收废品,听说也赚了不少钱。他明年放出来。继续收废品也可以发财。”习正言的母亲说。 “是啊!人只要踏实肯做,什么都可以发财。就是那些一天到晚想一夜发财暴富的人,永远也发不了财。我去把李彥轩他爸旁边的门面租下来,去收废品;我也同样可以发财。”习白羽说。 “云南那么好的事,投资几千块钱。叫一个人都行,好多人连一个人都叫不到;那么好做的事都做不了。你们把赚钱发财说得多容易一样。”习正言脑袋不受控制的把这句话一哄面出。 “云南那事好,你怎么还不去再做一次呢!你再去做一次啦!好事,你怎么要亏得一无所有的回来呢?你要是再去做,你自已去亏就行了。就不要再连累你的亲人去亏了。”习白羽放下碗对着习正言大声的说。 听了习白羽的话,习正言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下子把手里的碗摔到了地上。大声的说:“不就是让你家投资了十份,亏了几万块钱吗!我以后肯定把你家亏的钱赔给你们。我现在发誓,我又是不赔,我就不是人。” “你发什么脾气,你赔啊!你本来就应该赔。你赔我就接住。你还摔碗,你就这点本事啦!你有本事,你就现在赔;干嘛要等以后赔。”习白羽也大声的说。 习白羽的话,抵得习正言无话可说了。习正言就用两只手抽打着自已的两边脸,边打边说:“我错了行吧!我错了行吧!····。”习正言边打自已,习白羽就边说李彥轩把车卖了,现在都还没借到钱买车。并说李彥轩的父亲在他家对她不好,给脸色她看,就是因为习正言把他们叫到云南去。 习白羽继续不停的说,习正言就继续不停的抽打着自已的嘴巴。直到习白羽不说话了为止。 这是习正言第二次当着习白羽的面,自已扇自已的耳关。这次习白羽没有掉眼泪,习正言也丝豪不客气,重重的抽着自已。这次他也没有流出半滴眼泪。他甚至感觉不到有多痛,他只在心里告诉自已;以后一定要把钱赔给她家,连本带利的赔给她。看她以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有习正言的母亲,以及习白羽怀里抱着的小孩哭了。习正言的母亲劝她的儿女算了。不要因为那个已经亏本了的事,再弄得俩姐弟关系不和。她说:“人生路还长着呢!以后你们要是谁遇到什么事,还需要相互帮扶呢!” 习正言就像一个*,而习白羽就是他的*。只要她一点就着。习正言在椅子上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太阳下山时,习正言口袋里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俩次。习正言没有心情看,所以没有理会。响第三下时,习正言把手机拿了出来。信息全是姝然发来的,问习正言在干嘛?有没有时间出来?她请他吃饭。习正言正准备回信息时,姝然打电话过来了。 “你在做事吗?怎么没回信息?”姝然问。 “没做事,在家里和家人吵架了。”习正言轻声说。 “那你骑车出来吧!我请你吃饭,陪你好好聊一下。你刚回来,你现在经历的,我也经历过。”姝然说。 “今天真是没心情,过俩天我请你吃饭吧!”习正言说。 “行吧!那我等你电话。”姝然说。 “好!”习正言说。 过了三四天,习正言都没有打姝然的电话。第五天中午姝然打来了电话,还是约他出去。一直没做工躲在家里不愿出门的习正言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姝然的相邀。在公园里,习正言见到了姝然。俩人在石登上坐了下来。 “前几天跟你家人吵架是因为‘连锁业’的事吧?”姝然侧着脸,看着习正言说。 “是啊!我现在在家里就好比是一块臭rou,走到那都有苍蝇围着嗡!”习正言说。 “嘻嘻···,你还真会打比方。我不愿待在家里,跑到洪湖这边来也是那个原因。我做连锁业时,我爸和我哥因为不理解;还动手打了我。”姝然淡淡的说。 “做连锁业受的伤都是内伤。没有去当地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体会了解不了我们。因为外人不懂,所以这样的伤;外人治愈不了。只能让他自已自愈。”习正言说。 “我都回来八个月了,但时时都感到内心堵得慌。压仰得很,感到很憋屈。想诉说可又没人听得懂,你还没开口;别人就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说你做传销。当程蕾一说她有个同学也有可能是做我那个事时,我就让她把你约出来了。”姝然说。 “那我不还要感谢自已做‘人力资源连锁业’了。不然就认识不了你这个美女了。”习正言微笑着说。 “那是当然,我现在看你是比谁都亲切。就好像我一人置身于外国,碰到了一个家里的老乡一样的亲切。那天没能好好的听一下你做行业的事情,今天你好好的跟我讲一下吧!”姝然说。 “怎么讲,你问吧!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习正言说。 “好,是谁把你约到云南去的啊?”姝然问。 “高中同学。”习正言说。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姝然问。 “女同学。”习正言说。 ·········· 一问一答,习正言把他在云鑫的经过娓娓道来。姝然听得认真,习正言讲得真诚。一人在倾听中找到安慰,一个人诉说中找到安慰。 “好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看清楚,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习正言说。 “你应说好多人都是后来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好多人当时让你做什么你都感觉值得。”姝然说。 “呵呵····,我说了我的故事,现在轮到你说你的故事了。”习正言笑了一下看着姝然说。 “天都黑了,我肚子都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的故事以后再说。”姝然说。 “到哪去吃呢?”习正言站起来问。 “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你骑摩托车带我;我教你怎么走。”姝然说。 俩人来到习正言那个满身是灰的破摩托车前。习正言看了一眼摩托车后,转眼看着姝然说:“你这身打扮坐这摩托车真是不相配。” “让你的车蓬荜生辉一次,我这白裙子也值得呗!”姝然拍着后座上的灰说。 姝然把习正言指引到一露天餐馆里吃烤鱼。吃完后,俩人都抢着付帐。习正言最后耐不过姝然的执着,只好让她付了。姝然付了钱,笑着说:“你慌什么,我们又不是以后不一起吃饭。下次你再付。” 习正言骑摩托车送姝然去她上班住的宿舍,坐在车上,姝然说:“你那个同学代梦涵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人。小气得很,她和我表姐一起吃饭;我从没看她付过帐。” “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是很好吧!”习正言笑着说。 “这不正常得很,谁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你刚说到她,不也是说提到她那人,就感觉没意思滴!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俩个人在一起说第三个人坏话的时候,就是这俩个人成为朋友的开始。”姝然坐在摩托车后面大声笑着说。 “那你的意思,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朋友了是吧?”习正言说。 “那是当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姝然大声的说。 从这以后,俩人每天短信不断。都是从“资本运作”的失败中走出来的人。他们是相互理解的,心心相通的;亦是同病相怜的。他们可以肆意的诉说着“连锁经营”的好与不好。不会因谁不理解对方的话,而歧视、偏见对方。更不会像在平常生活中只要一提到“连锁经营”这几个字,就会受到周围的人莫大的压力。他们的聊天是乐趣的,总是能找到他们共同的话题,共同的语言。 胡文军在QQ空间里发表了一篇说说:“理想是宝马X6、奥迪Q5。而现实却是BYDF3、五菱面包车。但有多少人在瓢泼大雨中还是骑着摩托车的。也许生活永远都是这样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你过得好的人太多太多,比你过得差的也比比皆是。或许只有一个人开始认命时,真实的生活才开始。年少时那些抗天逆命的一夜成名、一事暴富都是自我疗慰的幻想。认了命才是抗命的起点,远离牌桌、妓院、不宅于电脑前。看一本感情到深的书、深究一番伟人自传里的人生起伏、做好自已每天该做的工作才是真正的人生起点吧!” 文字下面是一张五菱面包车的照片,习正言看着胡文军的说说激动不已。车虽然不是很好,但至少胡文军开上了四个轮子。让习正言更为激动的是胡文军写的话,让他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习正言让他父亲去问一下,他的那个朋友怎么还没叫他去烧力焊。他感觉做小工是在浪费光阴。就这样在习正言的父亲提着烟酒带着习正言去拜师后,习正言正式的成为了一名农民工。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把两根钢筋烧化熔在一起。挥汗如雨,战暑斗寒。 工作让习正言踏实,也让他的心情一天天好起来。可这天收工回来,习正言一推开门就听见他的母亲对他父亲说:“今天习婷的爷爷在村里到处说习正言把他的俩个孙女骗到云南去做传销,骗他家几万块。我们的脸是被习正言给丢尽了。” “她们不是都有大人去看了吗?怎么说是传销。”习正言的父亲说。 “她爷爷又没去过,听她们一说;肯定说是传销啊!习正言是害死人呗!”习正言的母亲说。 习正言走到房间里跟习倩打电话,询问她爷爷是怎么知道的。习倩说那肻定是她母亲说的。习正言说她爷爷在村里说他骗她俩姐妹做传销。让习倩能不能打个电话跟她爷爷解释一下。习倩说她们在家里早就解释了,说不是传销。她爷爷非要那样说,她也没办法。 人常常会有那种感到无能为力的绝望。习正言现在就深深的体会着这种绝望。在饭桌上习正言的父亲对着他说:“你是把家里的钱都亏了不说,还把我们的老脸也给毁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你在云南是做传销。还骗别人钱。你让我们怎么出去见人,你知不知道人活的是一张脸。” 习正言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米饭,走到房间里去。无声的眼泪从眼眶里直掉下来。他以前从没认为自已做连锁业有对不起谁,更没有对不起家人。因为他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才选择行业的。但此时,他却深感愧疚,感觉自已是那么的罪孽深重。还有什么比让自已的父母颜面受辱更不孝的呢! 习正言是一个不愿向别人诉说自已痛苦的人,任何人他都不想说。他认为跟不心疼你的人诉说自已的痛苦。只会让别人嘲笑自已。跟心疼自已的人诉说自已的痛苦,只会跟心疼自已的人添加难受。习正言虽嘴上不说,但什么都写在他的脸上。不用说,只要看他的脸就知道他的心情了。该乐祸的即乐祸,该心疼的即心疼。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有什么事吗?”姝然一看到习正言问。 “没事。”习正言说。 “还没事,你脸黑得跟烧材火的锅底一样;还说没事。”姝然说。 习正言没有说话,向前走到公园里的石登上坐下。姝然紧跟着他也坐了下来。“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抚平连锁业造成的伤痕。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别人忘记我做过传销。”习正言叹了口气说。 姝然一脸忧伤的看着习正言说:“你现在的痛苦现状就像是我以前痛苦现状的电影回放一样。” 习正言没有说话,姝然也没有再说话。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了很久,习正言把握成拳头撑在石登上的两只手撑伸开,深呼一口气时;明显的感觉伸开的右手碰到了一只温暖的手背。便马上把手给缩了回来。转脸去看姝然。姝然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习正言又低头看了一下刚碰到姝然的那只手,发现那只手还放在那里,没有拿走。 习正言重新坐好,眼睛看向前方。慢慢的移动右手。向姝然的手靠去。最后一下放在了她的手上。姝然没有转头看,也没有抽开手。就那样让习正言握着她的手。“多么温暖的一只手啊!”习正言在心里想着,紧紧的用力的把姝然的手握在手中。 又这样坐了一阵,姝然突然向左一倒。靠在了习正言的肩上。这让习正言心花怒放。他用左手马上来握着自已右手握着姝然的手。然后把右手从姝然背后穿过。抱在了她的手臂上,紧紧的把她跟自已拥在一起。 “你跟我讲一下,你在贵州的故事吧!”习正言嘴巴紧挨着姝然的侧面头发说。 “我跟你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要求,就一点要求;那就是你不要问我在贵州的事。除非我自已想和你说,你能答应我吗?”姝然看着前方说。 “行,我现在已对‘连锁经营’的事不感兴趣了。我现在只对未来感兴趣。”习正言振重有力的说。